刘遐的反驳有他的道理,站在老成持重的立场上,并没有问题,毕竟淮北凛冬,天寒地冻,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用兵,再撑两个月,石虎有极大的可能不战自退,既然如此,何须拼命呢。
韩晃不禁点了点头:“韩某也认为,还是稳守较为妥当。”
钱凤不看这两人,作为客军,有保存实力的想法可以理解,他只看着沈充。
沈充心里颇为犹豫,按杨彦的方法,是毕其功于一役,胜了通吃,从此奠定下席卷河南的基础,可若是败了,就是搭上全部家业,甚至还有可能成为石虎的阶下囚。
这无疑是一次豪赌,需要常人难以企及的魄力才能定夺,沈充本能的想到了杨彦具有全骑兵的优势,败了好跑路,又而进想到,杨彦提此险策的居心到底是什么,有没有借石虎之手除去自己的意思?
猜疑一旦产生,就会象瘟疫一样的蔓延,更何况沈充本就对杨彦持有戒心,揣测杨彦的意图合乎情理。
许久,沈充摆了摆手:“杨府君此策,过于险了些,石虎军虽初来疲惫,但我军也忙碌一整日,不宜趁夜进攻,还是缓一缓为好,待得凛冬到来,石虎退军之时寻机追击亦不为迟。”
“士居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钱凤急声劝说。
“诶~~我军数万之众,我身为一军之主,万不可冒进,士仪不必再劝!”
沈充摆了摆手。
钱凤呆呆的看着沈充,渐渐地,眼里闪出了一抹难以掩饰的失望之色,沈充素有大志,可是机会来临之时,仅有大志又有何用呢。
他不是不清楚沈充的顾忌,也不是说赞同杨彦就去了对杨彦的敌视之心,而是这确是大破石虎的最好机会,虽有可能损失惨重,但名望上的收获难以想象,长远的利益远远大于短期的损失,可惜的是,沈充不如杨彦清醒,也缺了杨彦的公心。
人有时候,还是要有些公义的,凡事都从私利的角度考虑,那别人也会以私心揣测你,很难真正归服。
‘哎,恨琼枝生于别家啊!‘
钱凤暗暗叹了口气,神色复杂的回头看了眼杨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