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陆续端上了几案,除了李寿,所有人兴致都挺高的,毕竟李家的难题解决了,而且除了荀灌,无论是靳月华,还是兮香菱香,待人接物都有一套,与任皇后及李卉儿拉着家常,总能于不经意间调节气氛。
两轮酒下肚,李卉儿俏面绯红,带着微熏的酒意向杨彦笑道:“卉儿早知大王文彩无双,趁此佳节,何不作诗一首?妾厚颜,为大王抛砖引玉。”
说着,便吟道:“喜哉芳椒,载繁其食,厥味惟珍,蠲除百疾,肇惟岁始,月正元日!”
周围一片叫好,李雄更是满脸的满意之色,不时望望爱女,再望望杨彦,真如老丈人看女婿般,而李卉儿可能真喝高了,不再羞怯,笑吟吟看着杨彦。
杨彦自然不会去败坏李卉儿的兴致,微微一笑,吟道:“天地风霜尽,乾坤气象和,历添新岁月,春满旧山河,梅柳芳容徲,松篁老态多,屠苏成醉饮,欢笑白云窝。”
“好!”
李卉儿拍手叫好。
其他人默默念叨,细细品味着,陆续现出了叹服之色。
任皇后的美眸中更是现出了一丝迷离,怔怔的看着杨彦,在还未嫁给李雄的时候,她的梦想是嫁给一个文采斐然的如意郎君,夫妻间举案齐眉,挑灯夜谈,可称天作之合。
可是婚后的日子完全打碎了她的梦想,李雄在本质上是流民帅,是武夫,哪有吟诗作乐的本事?
好吧,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李雄虽是武夫,但日子总是要过的,任皇后也能分清幻想与现实的区别,尽起了一个妻子的本份,只是李雄越来越不堪,才让她的心渐渐死寂。
而此情此景,除了让她暗叹一声恨不相逢未嫁时,还能如何呢?
……
不知不觉中,晚宴拉上了帷幕,李雄一家告辞离去,那个时代除了官员,寻常人新年没有放假的说法,而且当时新年的地位不如后世那样高,因此从元月初二开始,杨彦下令修筑碉堡,从建章宫遗迹的南侧一直修到峣关,全程六十里。
规划是左右各两层交错,中间留三到四十丈的宽度作为道路,水平方向堡与堡的间隔约五十步,也即百米,确保任意两座碉堡间能形成交叉火力,前后左右碉堡起到相应的火力增援。
这样算下来,平均每里纵向要修四座碉堡,左右四列,合计十六座,六十里是近千座。
这倒不是杨彦异想天开,而是从峣关运粮至建章宫遗迹,需经灞上,一路坦途,无遮无掩,而石虎十来万大军就驻在灞上,必来劫粮,明军得要多少兵力护卫粮道?
更何况长安还有刘曜的十来万军,局面很容易演变为明军被诱出建章宫遗迹,被迫在平原上与两赵三十万大军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