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母兽,你不觉得你现在想到晚了吗?”
“不要叫我小母兽!”少雨嘟起嘴,“你是不是已承认你用了催眠术?”
“是的,我会摄心术。”他那双灿若晨星般的眼眸逼近她,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邪异。她怕再次被他侵入她的思想,慌忙转移目光,将视线落到他的身后。
“怎么,不敢和我对视了?”他的手指卷起她的一缕长发,又让发丝自他的指缝滑落散开。
想到在婚宴上他作弊迫使她喝下满满一杯白酒,此后她才会独自上楼,以至于在反抗他的污辱时咬伤他,自己最终也付出惨重的代价;而他第二次在她眼前使用摄心术,竟然让她这个曾经被他摧残凌虐的女怒将心底最真的思念用双手奉献给他,她就像个玩偶,连最后的那部分自我也被他掠夺殆尽!
“你……卑鄙!”她忿忿地从唇中挤出三个字。
“卑鄙?我最近是不是太惯了你?”
他的声音沉下来,虽说并不严厉,少雨却感到有一股凛然的寒意扑面袭来,她微微地一咬唇,不语地将头转向一侧。
“一个多月前的事,我想我没必再和你讨论,就说说昨晚。少雨,你是不是想说你根本就没有想我,是我把我的意志强加给你,迫使你口是心非地对我说‘想你’,是这样的吗?如果是这样,我似乎才可能配得上你所说的‘卑鄙’这个词。”
见他狡辩,少雨仍不住反驳道:
“就算你不是像对待摄像师那样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我,但你……让我把我的思想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你面前,就像……偷看别人日记的行为,难道不值得让人鄙夷?”
“你这个比喻不恰当,既然你是我的怒,如果你记有日记,当然也属于我,主人查查怒隶的日记又有什么不对?”他轻笑一声,“少雨,你承认你是真的想我,又何苦藏着呢?我对你怎样你应该很清楚,宴姬就锁在庭院中,另外两名屡次伤害你的索夏斯舞姬--”
小烧烤室在寝宫底楼靠近小花园的一个角落,相对较为独立。
安棣言拉着少雨走进烧烤室时,室内早已人头挤挤,肉香四溢,金属烧烤架上金黄色的肉块正“滋滋”地冒油,围坐在烤架边的男人们熟练地翻动烤肉、涂抹各种调味品,诺因、法提等没有值班的近侍都在其中,另外还有两名少雨从未见过的年轻男人,其中和息蒂坐在一起说话的男人,两人的面容有几分相似,少雨猜想他就是息蒂的大哥易泽,清俊英挺的脸庞上镶嵌着一双明亮而率性的眼睛,注意到安棣言进来,忙和身材同样高大匀称的同伴一起站起来行礼,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起身。
安棣言做了个“请随意”的手势,拉着少雨坐在铺着双层毛皮的坐垫上,和两名来客寒暄了几句,果然进来时和息蒂坐在一起的是第艮拉伯爵梅维达易泽,他和息蒂的父亲是紫艾重臣菲然公爵梅维达絮如;另一名同样斯文俊美的年轻男人是兰德啻风国王的远亲歌第亚松源,是如今的奎北伯爵。听言谈,这两人往年也曾经做过安棣言的侍从,再加上父辈的关系,可以说是安棣言的臣属加亲信。
烤肉架、烧烤板上翻动着白天狩猎打来的各种肉类,但少雨想到这些兽类就是以两名索夏斯舞姬为诱饵捕杀,那一块块烤得喷香的金黄色肉块仿佛幻化成紫夏和莎曼依被撕裂的身体,在她的眼前滴着殷红的鲜血,以至于她什么胃口也没有,就连那原本诱人的烤肉香气都仿佛混合着血的腥异之气。
当安棣言递给她一盘据说适合女士吃的烤獐香,注视着盘中涂抹着金红色酱汁、切得薄薄的肉片,她甚至有一种想呕吐的强烈不适,她不明白这些男人亲眼见到两个柔弱的女人被猛兽啃噬,在晚餐时候竟然还能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侃侃而谈、大快朵颐,当然所有男士们吃起来倒是很斯文,除非是串在金属钎上的肉串,并不会手拿着一根带骨头的*放到嘴边啃,而是把大块的肉切成片,抹上各种调味品,喝着果酒慢慢品尝。
安棣言冷眼旁观了少雨片刻,打开一只密封性较高的金属食器,扑面一股寒气袭来,里面竟然是个冰盘,平铺着一块块浅金色半透明的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