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金国现如今在军事和外交层面都占据了上风,这个什么国师也颇受完颜雍的器重,但这里好歹也是大宋天子脚下的临安城外啊,怎么能轮到一个外来的混蛋如此嚣张?
“滚开!”身份尊贵的大金国师显然没有耐心在这里等着别人发呆完了再进城,有些怪腔怪调的吆喝声再次将鱼寒从沉思当中惊醒过来。
这语调怎么听上去如此怪异,甚至比自己的歌声还要让人觉得别扭?
有些好奇,也为了能在自己下次犯错时有个可供参考的对象来说服身边人,鱼寒抬起头向着吆喝声响起处望去。
暂时没能看到任何够体现身份尊贵的依仗,能够落在鱼寒眼里的只是一群绝非华夏子民的外来者。
浓密蓬松的头发,黝黑的皮肤,脸庞比较干净,却被刻意描上了某种图案。
五官与华夏子民有着明显的区别,倒是那一口大板牙在肤色的映衬之下显得颇为雪白,鼻子上和耳坠处还各吊着一个硕大的金属饰品。
身子骨看上去还算是结实,至于这衣着么……
好吧,如果那种明显只是经过了粗加工的兽皮也能被算作是服装,鱼寒就必须承认大宋乞丐身上穿的都是绫罗绸缎!
“昆仑奴?”才子,那可真不仅是饱读诗书就行,至少还得见多识广。
彭龟年既读过几十年前朱彧所撰写的《萍洲可谈》,也曾经在担任宜春县尉时看到过带着身强体壮的鬼奴外出行商的广中富人,所以他能一眼就看出对方的来历。
“这金国国师还挺会摆谱的!”前世没资格去与那些能够无视大量实物证据而把西方崇拜到了骨头缝里的精英们讨论历史,如今也不太可能跑到数百年后去拧着人家耳朵来用事实证明宋代的航海技术领先了西方多少年,鱼寒只是针对那位传说中的国师做出了一个比较中肯的评价。
“谁说不是呢,要咱说……”作为忠心的狗腿子,为了防止公子找机会报复自己刚才参与群殴的恶劣行径,刚才还在忙着东躲西藏的雍弈赶紧站出来表示了赞同,但还没等他说完这一套颇显谄媚的恭维话,却又已经看到了另外一幕足以令他怒发冲冠的场景。
“咚!”
仿佛是什么物体坠入护城河内的响声。
“爹!”
撕心裂肺的惊叫声,布衣荆钗的女子正在迅速冲向河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