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之释令为兄茅舍顿开,可怜为兄寒窗苦读数十载自诩……”原本还琢磨着,一个年仅十三岁,刚从佑川那穷乡僻壤走出来的小混蛋,就算是再有学问又能大到哪里去?
为了预防万一而没有挑选传统的四书五经,这已经让彭龟年有些羞愧难当,可不想这小混蛋居然对《楚辞》也有如此深刻的见解。
这才短短三天啊,彭大才子就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彭兄过谦了,小弟闭门造车之拙见,又岂能当得如此夸赞!”谦虚着,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迅速消除隔阂,让对方赶紧忘掉前几天的不愉快,鱼寒还真没什么心思在这里浪费唇舌。
“贤弟此言着实让为兄无地自容!”你这混蛋,就不知道过份的谦虚等于骄傲么?
如果你的这番见解只能算作是拙见,那我这十来年的钻研又算什么?
就你这三天扔出来的大道理,换做是我那才高八斗的恩师也得叹一声既生瑜何生亮啊!
暗自腹诽着,彭龟年却不知道他自己固然是才华横溢,但作为他的对手那个叫做鱼寒的小混蛋可不是什么老实人!
作为朱熹的亲传弟子,彭龟年在文学见解和为人处事方面也难免会受到些影响。
既然他要聊《楚辞》那就聊呗,像这种有才子送上门来找虐的大好事,可不是每天都能碰上。
再次翻阅了自己的记忆,鱼寒根本用不着参杂任何其它的观点,就直接来了个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不就是朱熹的弟子吗?那就用朱熹的原话来教训!
最终成书于大宋宁宗庆元五年的《楚辞集注》,那可是朱熹晚年呕心沥血之作,能那么容易就被理学信徒挑出毛病来?
就这种缺德的无耻行径,连鱼寒自己想起来都颇为有些脸红。
当然了,直接扔出朱熹的大作,除了想要仗势欺人彰显自己的能耐之外,鱼寒也还有着更深层次的用意在里面。
作为一个保留着完整记忆深知历史走向的穿越者,鱼寒可是知道彭龟年跟他那迂腐的恩师一样都属于坚定的主战派。
依着彭龟年那耿直的性子,一旦让他认定自己跟屈原一样有着忠君爱国的心思,还能不帮着给宣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