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忙终于结束,昨儿个休息了一天,今天到山里采点野菜野果,跟玩儿似的,心情别提有多好了,这会儿也懒得跟高振红计较,只说了句“要你管”,就继续乐呵呵的跟着江阿蛮。
江阿蛮也不管她们的眉眼官司,只用心记下哪些是草药,哪些是野菜,冯大娘还指着一种绿色的,侧根极多的植物:“这个叫‘黄草’,你们城里人也叫‘艾草’,这东西在屋里烧了,冒出来的浓烟可以杀虫驱蚊。”
江阿蛮仔细将这种植物记在心里,在周围找了一圈,折了两小捆放篮子里。
周英眼睛一亮,拔了不少,几乎要将篮子塞满。
要说这些下到刺进生产队的知青们最大的烦恼,第一个是农忙累成狗,还有一个,那就是晚上睡觉时,源源不断的,从山里钻进宿舍的虫子和蚊子。
这开着窗户和门吧,虫子都飞了进来。
不开吧,大夏天的,南方的天气,谁能熬得住。
之前那两个多月,知青们都纷纷给家里频繁寄信,想要让父母找关系把自己送回城。可不仅回不了城,高考还被取消了,让这一众高中生们犹如晴天霹雳。
但凡家里让孩子上学的,且成绩不错的,谁没有个大学梦。
可大学梦破碎了,城里气氛还愈加紧张,听说之前不少没下乡的,都蠢蠢欲动,想要托人找关系找个好地方插队,只为避开一触即发的局势。
更可怕的是,短短两个月,全国各城市出现大批红卫兵,打着“打倒走资本主义的当权派”、“造反有理,革.命无罪”等旗号,发动了一系列破四旧、批斗、抄家、大字报等运动。
不少文人名士被卷入其中,死的死,伤的伤,不打算弄死的,都给下放到农场、贫困乡里。
状况之惨烈,骇人听闻。
随着这种恶劣影响慢慢传至南方各乡镇,叫嚣着要回家叫的最积极的高振红,立刻没了声,老实了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