茌好没有关门，往里面走了走。
没几步，老威武候就从屋里面走出来。
他穿着藏青色圆领短衫，下面是一条黑青的裤子，外面罩了一件寿纹黑色长褙子。
裤脚儿是松开的，满裤脚的绳子随意地耷拉着，在黑色的鞋面上晃来晃去。
茌好见了他不由得吃惊。
“侯爷，你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老威武候仿佛老了一圈，脸上的皱纹多了一倍，眼底下颜色暗沉，乌眼圈十分重，竟像是生了绝症一般。
“你来了？”他说了一句话，气丝若游，仿佛是含着气儿说的。
“侯爷？”
“不要叫我侯爷，叫我祖爷即可。我已经把位置给了明儿了。”老威武侯摇了摇头说道。
“老侯爷。”茌好想了想，便换了一个称呼，并没有像他所说的一样，称呼祖爷。
“都说了让你叫我祖爷就是了，你怎么还叫我侯爷？”老威武侯眼睛一瞪，眼里露出阵阵精光。
“礼不可废。”茌好摇头。
“哪儿来这么多礼？真说来，我们还是有些亲戚关系的。我那老婆子不就是王家的人吗？按照辈分来，叫我一声祖爷可不亏。”
老威武候诱惑道。
茌好扯了扯嘴角，生硬地转移话题说：“老侯爷，平哥儿呢？不是说在你这儿吗？”
“你可想清楚了？我虽然位置让给明儿了，可是还是有些权利的。你叫我一声祖爷，出去后报我的名号，那样，敢得罪你的人可没有多少。”老威武侯笑嘻嘻地说。
这和他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和谐。
他明明是在笑，可是脸上的皱纹却没有变得更深，实在是有些奇怪。
而且，若真要死了，他怎么还会这么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