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吕禾,你们去忙吧,我找小方说点儿事。”黄科长摆了摆手,吕禾他们便一窝蜂似的出了门。
“坐吧,小方。”黄科长指了指龙德林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说道。
“是这样,听群众反应,你宿舍的那张床位一直不住是吧?”黄科长问道。
每个新入职的毕业生都分配了单身宿舍,两人一间,虽然不大,但比大学宿舍要宽敞不少。方离原和谢春东分在了一个屋,方离原不住,谢春东就相当于一人一屋。谢春东的女朋友在群众大学读研究生,周末都会跑过来,做做饭,过二人世界。
“群众?哪个群众?”方离原笑着问道。
黄科长脸一板,有些不高兴,“小方,厂子的宿舍很紧张,想必你也是清楚的。你占着资源不用,就是对其他同志的不公平。厂里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看能不能把那张床交回后勤科,由后勤科调配给需要的同志啊?”
新入职的学生每个人都有宿舍,没听说谁流浪街头啊!方离原暗自嘀咕,可是转念一想,马上就了然了,看来一定是有的群众看不惯谢春东享福了。
“这是哪个群众胡说八道的,我不住宿舍住哪儿去?”方离原没好气地嘟囔道。
“方离原!”黄科长的声音高了八度,“你不要以为组织上没调查过,你们家有很大的一个院子,就是把单身宿舍的同志都拉过去也住得下,住房条件这么好,还要占公家的便宜,你这是……这是损公肥私嘛!”
方离原心中更加了然,群众竟然还知道自己家的院子,爱操这份闲心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住在谢春东隔壁的徐方舟。
徐方舟固然可气,损公肥私的帽子却让方离原更加不爽。
“黄科长,单身宿舍是厂子分配给单身职工的,没说父母家里有房就不分配。至于我是长期住还是偶尔住,那也是我个人的事情,只要每月租金照交不误,厂子就无权把我的宿舍收回。”
“你……”黄科长脸涨得通红,“方离原同志,请注意和组织的谈话方式。”
方离原却是不急不躁,笑眯眯地看着黄科长,“科长,对不起,这事确实也不赖您,是有别有用心的群众在其中拨弄是非,要不这样,您把那位群众中请过来,我当面跟他理论一下,您就都明白了!”
黄科长猛地站起身,一拍桌子,“我不和你说了,你等着厂里处理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一阵喧哗,紧接着办公室的大门被从外边拉开,一位体态匀称气质雍容的中年女人出现在了门口。
中年女人步态从容地进了房间,居中站定。身后面紧跟着又陆续钻进来好几个人,但都神情恭谨地跟在中年女人身后,不敢越雷池半步,
黄科长的脸瞬息万变,刚才还是横眉冷对,转眼就是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