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她待顾腾的心,便有些不同了。
“神医家里已请过了,你也不必太过费心。”她微微浅笑,想要告诉他自己无事,却不知愁绪的眼底早已叫这人看尽了。“夫君不用替我担心,我都明白的。”
“傻话,你是我娘子,我不担心你,担心谁呢?”顾腾伸出手,撩开垂在她两鬓的一缕发丝,许是方才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发,因此有些松散了:“一会儿祖母只怕就要醒了,你不如重新梳妆一番,也不要叫她老人家瞧出来了。”
“好。”夏初点了点头。
顾腾喊了桃儿来屋里头替她梳妆,他自己就站在一旁看着,一边打量着夏初曾经的闺房。
新宅这边,夏初住的年头并不很长,但屋子里的装扮都是按着她素来喜欢的样式,便是她出嫁之后也没有多大改变。
这屋子十分的简洁干净,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除了那梳妆镜与拔步床,还能显出几分女气,瞧着倒不像是个女儿家的闺房。
不过屋里的摆设都很精细,虽不是什么贵重的,却也并不简陋。
只打量了几眼,顾腾便心中有数了,夏初在夏老夫人这里,必然是个受宠的主。
此前他并不是没有怀疑过,夏初毕竟是庶子的女儿,夏老夫人又能对她有几分真心呢?老人家心软,喜欢小孩子在跟前热闹,但要说教养她,却未必了。不过眼下瞧着,夏老夫人却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只是做做表面功夫。
单看那汝窑的花瓶,南窟的精细摆件,便是价值不菲。而进来时,夏初和她身边的婢女,面上可没有半分的诧异,用具什么的信手拈来,可见都是素日里用惯的。
夏老夫人是真心待她好。
一个人的真心换真心,自然是百分之百的珍贵,他也就可以理解,为何夏初这样在意夏老夫人了。这倒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他心里晓得夏老夫人同夏初定然都与他一般是有‘奇遇’之人,但她们之间曾经是个什么关系,他很是好奇。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自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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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顾腾所言,洛子谦很快就醒了过来。
太医来的时候,夏初怕她惊醒过来不乐意,便特意着人点了安神香,否则以她的浅眠,只怕早就在有人进屋子的时候便醒了,又如何连把完脉都不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