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大伯父也存了这份心思呢?”夏初偏着头,望着她。
“这样的大事,他自有分寸,我教了他许多年,若是连这点都看不穿,他也不必再去做什么官了,还不如回家种地去!”洛子谦骄傲的轻哼一声,道。
夏初莞尔一笑,便不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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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终究没能心想事成,她兴冲冲的把事情同丈夫说了,却遭夏彦泼了一头的冷水,顿时心都凉了半截。这时候她才想明白,为何她说起这事时,婆母的表情那样平淡。
洛子谦不关心自己孙子的前程么?当然不是,只是她很清楚,用功劳换来的官位,本就不牢靠。何况夏轩九年外任,便是资历也熬出来了,不见得这次就一定还会外放……他如今已经不是九年前那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了,夏家也不似那时候无能无力!
“你这事办得糊涂,好在谨慎,没有漏出去。”夏彦皱着眉头看着妻子,他晓得她是担心儿子,这些日子她办得事儿,他都知道,却不知道她已经这般糊涂,看不清局势了:“二皇子才上书说了各地干旱的事儿,皇上又是三日未朝,如今朝野上下都如惊弓之鸟一般,这事情,你得捂住了,切不可透过去。那些冰……自己家用也就罢了,万不可叫旁人知晓了,便是你娘家那边,也说不得。”
吴氏心里一惊,有些委屈的道:“哪里就这般严重了?去年也说圣上身子不好,可还不是……莫不是你们太大惊小怪了吧!”
“噤声!你什么时候跟秋姐儿那般口无遮拦了?”夏彦瞪她一眼:“你们妇道人家莫要管这些官场上的事儿!没事多跟母亲学学!不给家里招祸就不错了!”
吴氏脸一垮,怒道:“我给家里招祸?我何时招祸了?你倒是给我说个清楚!”
夏彦一滞,却也懒得解释:“我不过随口一说,你又闹个什么?”
“我何曾闹过?”吴氏冷笑一声:“我就是太不闹腾了,才叫你们一家子觉得我好欺负吧!当年就是我忍得太过,如今才这般没脸!”
“你待如何?”说他也就罢了,可爹娘可曾亏待过他?夏彦冷下脸来:“母亲待你还不够好?家里谁欺负的了你,谁能给你没脸?这都过去多少年了,还要旧事重提,有意思吗?掌家的奶奶这点度量都没有,都是做祖母的人,你还要计较到何时?”
“我计较?我何时同你计较过?”吴氏心里一酸,眼底便泛起了泪,哽声问道。“倘若你不中意我,当年又何必……”
“我去书房!”夏彦听不下去,甩袖离开了。
他走后,吴氏顿时颓顿在椅子上,原本退到了门外的心腹赵妈妈推门进来,就见她满脸失神的坐在椅子上,竟好似没了生气一般,顿时大惊,快步走了过去:“夫人,您怎么了?”
吴氏摆摆手,却是半句话都不想说,赵妈妈连忙扶了她到里屋的踏上坐下:“夫人您先靠一靠,奴婢这就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