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昭明帝眼中迸发出的神思向往。
先镇南侯乍然辞世后,纵然天下仍安,诺大的帝国继续蒸蒸日上,他却再没有在父皇眼中,看见那种锐意了。
父皇失去的是什么,长大之后,他才在晏怀偶尔的言语间,渐渐懂得。
可是先生,也去了。
因为那些阴谋诡计。
“这张图画的,叫铁甲火船,是当年侯爷亲自所绘的十二种铁甲船之一,不但能在碰撞中不伤不沉,火炮还很厉害的,侯爷说过,只要三艘这样的船,便能攻下一座县城。”
“可惜,图纸刚成三个月,侯爷便为救父皇身死,而我夏朝之内,虽有良将,虽然富足,但如侯爷这样的经世之才却再也没有了。朝中大臣反对,父皇大出海外之心就此夭折,而这十二张图纸,一直藏在他的私库之内。”
“而我,自图成之日,就常见这十二张图,所以方才看见贤弟画出这张图来,唉……”谢霁说到这儿的时候,喟叹之余自嘲笑道,“人说如遭雷击,今日,我算是懂了。”
幕后之人汲汲营营谋划十五载有余,两年前之事更是将父皇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他却直到今天,才窥得一角。
这张藏于私库的图纸流落在那些人手里,那其他的呢?
此等国之重器,他们握在手中,又会做什么?
他不敢想象,却不得不想。
……
谢霁的话,给屋中诸人的心里,都染上阴霾。
尤其是阿年,行伍出身让他对这些格外敏感。
倒是顾绮,心内的伤感一闪而过,旋即竟然笑了出来,拖过圆凳坐下,将两张图纸叠起,递给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