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恐慌,再大声唤,还是没有回答。颤抖着手伸向鼻端,再到口,她倒退两步,眼泪夺眶而出。
她没有经验,怕自己弄错,跌跌撞撞跑到门口,大声叫来钱嫂。
钱嫂来看过,流着泪点头,“是走了”
这么大动静,却没惊动始终端坐着的他,他依然握着的手,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涂恒沙看着这一幕,不知该如何叫醒他,她甚至不忍再多看一眼此刻的他,几天时间,他真的瘦了一大圈,双颊都凹进去了,人也显得黑了一个度,浮肿泛青的眼眶,粗黑凌乱的胡茬,扎得她眼睛疼。
“姑娘,粟先生这”钱嫂提醒她。
她含泪点点头,“我来。”
她试着去拉他的手,轻轻的,“小许”
没能拉动,用力些,却被他另一只手一个巴掌给扇开了。
她摸了摸自己发红的手背,狠心再度唤他,“小许,她”
“她睡着了”他突然粗声打断了她的话,“说,睡一会儿就醒来。”
她瞬间泪崩,泪眼模糊中,仿佛看见清早幻想中的那个小孩子,蜷缩在角落里,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她张臂将人抱进怀里,眼泪大颗滴落,落在他发间,他脸上。她伸手去擦拭,却在他脸上抹到了满手湿凉。
她大惊,低头一看,才发现怀中的他,闭着眼,无声中,泪满腮。
她于是明白,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她搂着他轻轻地摇,“不怕,没关系,有我一切都有我我来”
他这半辈子,只怕从来就没有任过,如果他想任一次,那就让他任吧,像个孩子那样任吧
她像哄孩子那样哄着他,“那你在这陪会儿,我去料理些事。”
很多很多事第一件就是打电话回报社给她和他请假,她也想过是不是要通知粟家的人,可转念一想,粟融星在报社,粟家不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