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未装棺,所以暂时还停在老人家住的院子里。
装棺了才会搬到最大的那间堂屋。那里最为宽广宏大,能容下许多宾客,也方便守夜。
他一身孝衣出现在祖奶奶的院子里时,这里已经飘满了香火的味道。
“玉章来了,快!快来这边!”三伯最先发现他,红着眼过来牵起唐玉章,将他引到躺在木板上,用白布盖着脸的祖奶奶遗体前。
在遗体的头那方的地上放着一个还在燃着纸钱的黑色大砂锅,砂锅边上放着蒲团。
不知是谁塞给他一把纸钱,三伯将他引到蒲团上跪下:“给你祖奶奶烧点纸吧,你能逃过大难,说不定是你祖奶奶在天有灵呐!”
“是啊,你的院子着火之时,祖奶奶就走了。玉章,你也别怪伯伯们没去看你。”二伯也靠过来。
大伯和四伯也站在边上,都是一脸凝重和伤心。
唐玉章在心里心冷笑,他何时变得如此被看中了?不过,他们是他们,祖奶奶是祖奶奶。
“诸位伯伯,玉章虽然不到十岁,但玉章也是懂事的。祖奶奶是我们唐家的老祖宗,她的身后大事,轻慢不得。多谢诸位伯伯挂念。”
他捧着纸钱朝他们行过礼,才跪倒蒲团上。
如此低垂眉眼,温顺好说话的唐玉章可真是不少见。说起话来也是非常中听,几房掌事竟是同时怔了怔。
他们谁都没看见他掩在长长睫羽下的冰凉眼神。
唐玉章撕开纸钱,叠了叠,而后放进砂锅里。鼻子一酸,毫无意外的红了眼,祖奶奶待他和娘亲还是极好的。
只是唐家事务繁忙,祖奶奶又疾病缠身,就不怎么顾得过来。
不过,当初那些伯伯们尚未放弃生个能佩戴家神之镜的孩子时,是祖奶奶的威严让他们得以不是那么艰难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