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机的目光瞅向白霜,只见她面色冰冷,居高临下撇着玄缟。一边的玄凤也微微惊愕,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被莫名其妙绑来,是胡长老的式神们和白霜联手做的?
为了找玄缟兴师问罪么?
“算了,反正我也打了你一顿,这笔账就此两清。你也是别人的手中刀,没有出自本意。”白霜转身走到青石边,将装着荷叶糕的盒子提过来。
玄缟正在擦鼻血的手一顿,忽然鼻子一酸,跟个大姑娘似的蕴了满眼水光。
别人的手中刀……可不就是他的写照么?活了这么些年,从没为自己喘口气过。他看着白霜打开食盒,将里面装满糕点的小盘子端出来,放在洞中砂砾遍布的地上。
小时候,因着爹娘喜欢在外人面前说大话,他被严苛要求什么都要做到最好、要走在别人前面。
不能为他们的面上增光,就是废物——这是爹娘常挂在嘴边的话。他们念了许多年,从他懂事起,念到十三岁那年。然后,他被送到烈火镇玄家宗门学习驱魔术。
许是运气好,许是上苍听见了他祈求离开那个家的愿望,他顺利通过了试炼。
爹娘从此有了更多炫耀的资本,可那些他再不关心,他只想让自己走得更远……因此,玄缟活得小心翼翼,专心修炼,成为第一个被提拔的宗门弟子。
本以为迅速成长和强大会让他拜托成为被人利用的工具的命运,却不想他还是变成了大长老手里的刀!
到最后,求生不得,被锁塔楼。而那个叫白霜的小师妹,却一路披荆斩棘,活到现在。看起来是个柔弱的小姑娘,骨子里却埋着任何人都掰不折的坚强。
连认真的心思只在宗门和胡双叶身上的大师兄也对她另眼相待。
而今,她知道给蜃妖下毒的是他,可却只是揍一顿作罢。不止如此,她还轻易就说出知道他是别人的手中刀。
她本没把他放在眼底!好恨啊!玄缟一边心酸难受,一边怨气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