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像是长了眼睛般纷纷让开她,连丝网都没碰一下的转了“路线”落下。
小妖如火炭的衣裳在白霜眼前飞扬,翻飞的红色衣裙下,莹白似雪的底衣分外显眼,将小妖活活妆点成一朵活力四射的花,上下飞舞。
白霜并没有转头去看油纸伞,她将手伸到梦蛛面前:“我确实有个织梦的愿望,但不是给自己,是给一个妖怪。”
“妖怪?那也行。我随你去吧。”梦蛛跳上白霜的手掌,春葱细叶般雪白纤细的手腕一转,红衣飘舞间那张展着着的网條然消失。
像燃尽了的火炭,在雨中熄灭。
真是个心思简单的小妖怪,白霜捡起伞,将梦蛛放在肩头,又提了灯笼才踩着一地的水离开。夜雨如织,孤灯昏黄,撑着油纸伞的姑娘越走越远。
尾火虎随她看着茫茫夜色,状似不经意道:“只给石妖织梦吗?那你师父呢?你不是想过要帮他修复破碎的心?”
它是在白霜心里说的话,立在她肩上的梦蛛并不会听到。可在白霜听来,却是字字清晰,带着扣问之意。她撇撇嘴,走出很远才在心里回答。
“时间可以修复人心,但无法修复生命。”
“……”尾火虎躺在她心里,虽没有任何表示,嘴角却翘起。这丫头,还是有那么点良心的,以后做妖兴许也不错,就是不知道曌会怎么想。
这么有趣的人儿,会不会留她多活一点时间?
它眼皮渐重,张着嘴巴打个大大的哈欠便睡过去。耳边,白霜在雨中走路的声音久久不息……
不过,还有另一个声音在白霜肩上叽喳不停。梦蛛像个憋了许久的话匣子,热情的向白霜推销她织梦的种类——过去、现在、现实、虚幻,种类繁多,任君挑选。
没有织不出,只有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