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将整杯的酒咽下去,同眼泪一起,其实因为哽咽,喉头已经哽的很难受,所以无法继续用食。
她的声音很轻:“周子谅,我该怎么办!”
她喃喃自语,“如果我妈妈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我该怎么办?”
周子谅没有回答,只听见夏天一个人在独自呢喃:“我都已经失去一切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我妈妈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就要承受这一切……”
“对不起。”周子谅良久凝望她:“我是真的想放你们走,但有的事情,确实超出了我能控制的范围。”
她一个人承受了太多,唯一想要保全的东西也一点点离她远去。
夏天一只手撑在桌面上,流泪看着他,她说:“在遇见你之前,我的运气一直不算好,可是也不算差。我现在所拥有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周子谅,我到底是应该恨你,还是应该感激你带给我这一切?”
她有点哽咽,眼睛里有一点明亮的泪光,可她及时捂住了眼睛:“我曾经不止一次劝你放下这一切,可是你什么也听不进去。我真的不明白,到底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能让你狠心到这种地步。”
夏天用力捏紧了拳头,从桌上拿过那一瓶药酒,一仰头全部灌进自己肚子里,周子谅微微皱眉,原本是想要阻止,可最后却收回了手。
“如果我妈真的醒不过来……我就去陪她好不好?我宁愿陪着她一起这样躺在病床上,再也醒不过来,也不愿意像现在这样,那些古话都是对的,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你不可以这样做。”周子谅夺下她手里的酒,为自己斟了满满一杯:“你答应过安炫会好好活下去,你已经答应过他了,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食言。”
夏天趴在桌上失声痛哭,生离死别,向来是她最害怕看到的,可是这些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真的像针扎一般疼,活下去,真的太难太痛苦了……
其实满桌的饭菜都没怎么动,夏天一直在喝酒,一直在抱怨着这个世界的不公平。
喝的差不多了,夏天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没了声音。周子谅望着她,屋子里很安静,几乎可以听见窗外呼啸下雪的声音。
他起身去准备抱她上楼休息,夏天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呼吸紧紧贴在他的耳畔,痒痒的。
他只要侧过脸就可以看见她微闭的眸子,她的眸子应该是很深的琥珀色。像是夹杂着一种奇异温暖,呼吸间有似有若无的药酒香,几乎瞬间就泯灭一切。
他抱她上楼,将她放回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