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客气了。”
席间两人相谈甚欢，吃完饭裴禹和赵老板又交换了联系方式，喝完茶见时间不早才挥手道别。
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此时已经很晚了，小巷里偶有几家亮起的灯光都消失不见，只有漫天繁星指引着道路。
走了许久，裴禹才意识到陆深似乎自吃饭起好像就没再说话了，心里觉得奇怪，回头便见陆深落后他一步走在他身后，微垂着眼影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却能感受到压抑的气息。
“你不高兴？”
若是平时，裴禹也懒得管别人高不高兴，但是刚刚才借着陆深的面子吃了一顿大餐，而且他对陆深也有了改观，什么都不问似乎也不好。
见陆深不回答，裴禹停下了脚步，看向走到他身侧的陆深，问道，“为什么？”
陆深脚步一顿，转身看他。
皎洁的月光被小巷的屋檐遮住一半，另外一半如同透明的薄纱照进小巷，月光与阴影好似将裴禹整个身子一分为二，光与暗刚好从在他的鼻梁中间划分，一边清晰一边模糊。
光影交错，将裴禹的轮廓衬托得更为立体完美却又模糊不清，唯有那双眼尾微微翘起眸子不被光线干扰，明亮得如落星点缀，让人一眼便沉迷其中，再难移开视线。
陆深问完就后悔了，他在人前一直谦和，可骨子里最是骄傲，与生俱来就高人一等的家世、相貌和智力都让他从未怀疑过自己。
甚至更往五六年前，陆深有过一段非常荒唐的日子，或许是从小到大就太过顺遂的生活再也不能给他带去新鲜感，为了寻找刺激他当时玩的太大，差点被家里的老人打断腿，后来又一时兴起进入了娱乐圈，看着圈子里人生百态，发现这份工作也挺有趣才收心敛起一身刺，伪装成这样平和温雅的样子。
这样的伪装太久，让他都无趣厌倦起来，却不想，在此时遇见了裴禹，于是一切都开始脱离他的掌控。
从第一次见面起裴禹就总能牵动他的情绪，从初时惊愕到饶有兴趣再到最后，已经将他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自己，哪怕是一件极小的事情都能牵动他的情绪变化，可当事人却没有丝毫自觉，甚至可能还有些……讨厌他，这让陆深不甘心的同时心里也浮起些许陌生的慌乱。
在这种陌生情绪的促使下，陆深说出了在他看来示弱性的，从前的他绝不可能问别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