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沈危他们来到临江镇大桥时,除了依然坚守大桥的士兵和警察,就是拥堵了几公里的、好的、或已经报废的汽车,而没有一个等待过江的人。
几个穿得像太空人一样的人,一人一个喷雾器,正并排从南往北喷洒消毒剂。
靠近桥头,两顶军用帐篷前,十几个士兵端着枪,远远地围成一圈,中间是一群被捆绑了手脚、勒住了嘴巴,躺在地上挣扎的丧尸。
士兵和警察依然站在路边和桥头,没有人再对着他们纠缠责骂,他们此刻默然肃立,偌大的世界,只有丧尸的低吼、风声和乌拉江水翻滚流淌的声音。
沈危四个人在上百个士兵和警察的注视中走上大桥,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都能从容不迫的四个人,此刻感觉有点不会走路了。
在众人的注目礼下走出了十几米,沈危的脑子里,抑或是眼睛里——他分不清究竟是哪里——突然出现了一副灰蒙蒙的画面,就是他脚下的临江镇大桥。
可他脚下的大桥路面是完整的,沈危眼睛(也许是脑海)里的临江镇大桥,却有几条方向大概一致——都是东南至西北方向——的曲曲弯弯的裂缝,接近大桥中心的地方,还有一条笔直的横向裂缝,比几条斜缝都宽。
沈危摇摇头,抬头看天空,画面没有了;他垂眸向下,眼前的大桥路面还是平整的,但很快,布满裂缝的大桥画面又出现在他脑海里。
沈危并没有因此产生心理或视觉上的紊乱,他眼前的大桥清清楚楚,脑海里的也清晰明白,继续向前,走到眼睛(或脑海)中有裂缝的地方时,他会下意识地跨一大步,把裂缝隔过去。
王政清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的异常,小声问:“怎么了?”
沈危也小声回答:“过了桥再说。”
走到大桥正中间,这里集中挂了好几盏灯,灯下有三个并排而立的警察,他们正站在沈危脑海里中间那条横向的裂缝上,但沈危心里很清楚,桥这会儿暂时没有危险。
沈危不明白自己这种笃定的感觉从何而来,但这种感觉清晰而坚定。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示意王政清他们稍等片刻,自己走了过去。
几个警察看向他。
沈危说:“请问,这个大桥会彻底封闭,行人也禁止通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