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的心已飘到了遥远的北方边界。曾在草原上险死还生的他知道战阵的残酷,所以他并不希望看到无数人为了一个人的野心生死相搏。
他只恨当初做事不够周密,一个不小心让陆冲逃掉了。那小子年轻得很,至少也还有三十年好活,早知这样还不如一刀结果了他,就算有些边界不宁的短痛,也好过让他励精图治后率领整个北胡南犯啊!
另外,莫劼汗死了……珊珊一定很伤心吧?
陆珊珊和莫劼汗就像父女一样,感情极好。大汗不在了,她就失去了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此刻她一定悲痛欲绝啊。
董小雅使了半天眼色,但萧靖仍旧在神游天外;不得已,她只得轻咳一声道:“萧社长也没什么要说的,今天就开到这里吧,散会了。”
众人面色古怪地走出了会议室。秦子芊特意落后了半步,待所有人都离开了,她才走回夫君的身边,轻声道:“北方不宁,您可是惦记陆珊珊了?”
萧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他才看到了问话的人,脸上马上就透出了尴尬。
秦子芊似笑非笑道:“珊珊妹子是北胡的公主,就算她父汗不在了,一时半刻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男人啊,总是得陇望蜀,自家的事还忙不过来呢,还要替外面的红颜知己操心,真不知该说您重情重义,还是……哎。”
丢下这么一番有点酸味的话,秦子芊就轻飘飘地走掉了。
萧靖苦笑了两声。秦子芊一向与陆珊珊不和,但适才她话里话外其实是在安慰人,这妮子骨子里还是念着同事情谊的,只不过她婚前婚后都是这般嘴硬心软,一点变化都没有。
他不知道的是,秦子芊在院子里望着北方驻足良久,直到听见他起身的椅子声才快步走向了别处……
草原。
陆珊珊呆坐在毡房的旁边,双眼泛红。
这几天她的泪水就如同决堤的山洪,一刻都收不住。就算好不容易入睡了,最后还是会在睡梦中哭醒,继而在无边的暗夜中一个人默默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