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到某处,他突然一怔。虽然纸上写的是风土人情和当地的出产,可他的眼前却灵光乍现地闪过了一个念头。
高滦县是农业大县,优质的水旱地不少。因此,这里历来就是上等县,在此处任职的官员只要不算太傻,到任期结束时都能获得不错的考评。
而高滦县周围的州县就要差上一些了,很多地方都是穷山恶水、地广人稀,能拿得出手的产业只有冶炼和锻造。
萧靖以前出差时曾几次路过附近,记下了不少资料。在他的印象中,那些铁匠行业很发达的县其实并不产煤,而人们在近千年前就已学会用煤炭冶铁,用焦炭的技术也已诞生几百年了。
那么问题来了:当地的铁匠是怎么工作的?
答案已呼之欲出:从附近购买煤炭!
豁然开朗的萧靖用手在桌上重重地拍了一下,身边的随从都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经过分析,他感觉自己掌握了打开真相之门的钥匙。
这年头的煤炭采集技术比较落后,方便挖掘的就是暴露在地表的或者地下浅层的煤矿。前者就不必提了,后者有时也要挖出矿井来,甚至还要建设简单的通风井。
三、四丈的深度确实没什么,很多地方的水井都比这个深,可一旦发生了地崩……
矿井的结构缺乏足够的支撑和加固,一旦坍塌,井中劳作的人都将被活埋!
就是这样!
萧靖起身在房间里踱起了步子。还有一点解释不通:如果矿井产生了大量的人员伤亡,那么为什么两人在县里查访时没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就算方大人在高滦县可以一手遮天,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事情压下去。
大瑞只有男性才能下矿。如果县里一下死了几十甚至上百个男人,那么无数家庭在失去主要劳动力后都将面临悲惨的命运,换谁来都不可能在一时半刻内天衣无缝地安抚好所有遇难者家属,让萧靖连半点迹象都没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