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往临州的路上,秦子芊一直穿着这件棉袍。萧靖曾经数次问她需不需要加些衣服,都被她嘲笑“一个大男人还不如我”,这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其实,萧靖觉得她没那么耐寒。再说,她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姑娘从来都不用为取暖的炭火发愁,自然也不知道受冻是什么滋味。
在他看来,秦子芊之所以只穿了一件厚衣服,是出于女**美的本能,不想把自己搞得那么臃肿。不过,这也只是他的猜测,他可没有向秦姑娘求证的胆量。
在这个风雪交加的夜晚,穿得相对单薄的她是无论如何都撑不住的。不要说她了,就连萧靖自己都被冻得瑟瑟发抖,不过是竭力掩饰着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萧靖叹了口气。他皱着眉头想了想,干脆脱下了自己的棉袍,给秦子芊披在了身上。
谁知,秦子芊一点都不识趣地嗔道:“你干嘛?别瞧不起人!衣服给我了,你怎么办?想被冻死么?”
萧靖打了个喷嚏,身上也被风吹得一激灵。不过,他还是耸肩道:“什么话,我里面又没光着,这不是还有件棉衣吗?呵,我穿得可比你厚多了……”
话还没说完,秦子芊就恨恨地把他的棉袍丢给了他,大踏步向前走去。
萧靖暗自摇了摇头。什么叫死要面子活受罪?这就是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跟上了秦子芊的脚步。
又走了一盏茶的时间,眼前能看到的仍然只有茫茫的雪幕。萧靖的腿终于有些不听使唤了,他不仅眼神发直,脑子里也乱作一团:
“天呢,我会死吗?”
“靠,教科书上写的该不会是胡扯的吧,老子刚才可看过树桩的年轮了,这应该就是南边啊……”
“早知道现在这么惨,出门前应该看看日子,挑个黄道吉日的!”
无数光怪陆离的念头涌上脑海,在他几乎一片空白的脑子里你方唱罢我登场地打起了擂台。慢慢的,他眼前的一切多了几分迷幻,本该白茫茫的世界忽然变得五颜六色,仿佛春天只用了一瞬间就回到了他的身边。
萧靖就这样机械地迈着步子,一步,两步,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