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耸耸肩,似乎想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放松一些,“有点怕。”
“哪个科室,哪个房间?”
“进门,左转……我忘了。”
西泽躬身。她以为他想说什么,但没有,只是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
后知后觉听见他说,“一楼,左转?”
她点点头,愣了一下,大声叫他的名字:“西!?”
医院就在碑林以上两百米的地方。他沿碎石道上山,大步走进在灯火通明的水门汀的大门里。
医院只有一条长长走廊,灯光亮堂,每一扇门上都用英文与汉字标明了科室。产科并不难找,但他仍旧在走廊上等了很久。
有个华人女士来做流产,她失血过多,送来时眼白上翻,早已失去知觉。值夜的护士并不多,几乎所有助产护士都被集中过来,给她做复苏与输血,在他赶来不久终于抢救回来。
终于等到苏珊叫他名字,走进病房时,几个小护士正用拖把拖去地上血迹,窃窃私语:
“……她在家里流了两天血,丈夫才将她送过来。”
“所以她的丈夫呢?”
“上帝知道他去哪里了,也许甚至都不是丈夫,否则为什么这么不在乎她的死活。谁知道呢。”
苏珊声色俱厉的咳嗽两声,小护士立刻噤声,执着拖把站到一旁,仰头看这高大白人穿过门廊走进妇科办公室。
苏珊满头大汗的坐在办公桌后头,显然刚才的流产手术并不轻松。她大大地喘了口气,问,“季淮真是你的?”
“我是她的丈夫。”
苏珊从圆片眼睛背后头抬起一只眉毛,对此表示十分的怀疑。
他一边说,一边从风衣内侧取出自己的护照,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