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咣当”……
然而占地面积偌大的一个锦绣坊,此时空旷得好像只剩了杨夕一个人。
即便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一个人从宿舍里探出头来。
杨夕心怀莫大的惊恐,一脚踹开了坊主颜红娇的门,咣当一声巨响。
“谁呀?大半夜的这么不知道轻重!”颜红娇坐在一盏灵力灯下,衣装整齐,她面前的桌子上摊着一张雪白的丝帕。
隐约的灯光下,那丝帕上流动着银色的祥云。
而坊主颜红娇,在杨夕破门而入前,似乎就是一直对着这张帕子发呆。
杨夕见着了活人,那种梦里带出来的恐慌和压抑感,终于如潮水般的褪了下去。
见到颜红娇满脸不耐烦的样子,并不像有什么大事发生。
“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杨夕说着,不禁扫了一眼桌上的丝帕。
那丝帕的质地极好,并不像是一个织女随身用的。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真正织女织出来的经典作品,织女们自己常常是舍不得使的,花费那么大的心力做出来的织品,谁不是拿去换了更急需的东西。毕竟织造是她们唯一的谋生手段,而织女只是一种并不高级的工作。
“是闲王爷的手帕。”颜红娇淡淡的回答,“宿舍里的其他人,去工坊里给你织嫁衣去了,但是我没打算帮忙。”
两根纤细修长的手指,不耐的敲了敲桌面,依稀手指侧面经年所生的老茧。
杨夕一顿,晃然终于明白了什么:
“颜姐,你……”
“就是你想得那样。”颜红娇漠然的看了杨夕一眼,指了指门外:“要找她们,你自己去工坊那边吧。我这里不欢迎你,”颜红娇顿了一顿,垂下眼睛,“至少今天晚上不。”
杨夕于是道:“颜姐,我……”
颜红娇一抬手,一道掌风毫不温柔,直接把杨夕送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