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皮。
闷头又灌一杯,低低得道:“就是总好像觉得,自己跟周围的人、事、物,都没有什么关联。好像自己不该是这个世界的人,其实新港城的生活很好,锦绣坊的姐妹们也都对我好,但就是觉得,自己没有落地生根。”
云想闲轻笑一声:“百里欢歌,让你有落地生根的感觉?”
“他对我很好,有他在的时候会安心许多。”杨夕认真的想了一想说,两眼里带着失落的神色,望向酒馆外的街灯。
这世上没有人比云想闲更清楚,杨夕的不安来自于何处,百里欢歌……百里欢歌……人类的记忆真是顽强得可怕,即使被抹去了全部内容,她依然能感觉到,这是唯一和她的过去有所关联的人。
但是云想闲不会说。
无论为了天羽,还是为了私心。
他都不可能主动去帮杨夕破解这个心魔。
而杨夕这个姑娘也异常的倔强奇怪,三个月新港城生活,是个人都应该能感觉到,自己的过去必然不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姑娘。
而她居然就能在日常生活中完全回避了一切的不自然,闭紧了口半个字也不问。
那种誓与过去决裂的坚决,几乎令知情者感到脊背发寒。这个姑娘,凉薄起来连自己的人性都可以一刀切了。
云想闲摩挲着手里的酒杯,透明微绿的琼浆里,能映出他留海遮挡下那一半恶鬼似的脸。
忽的,他闭起了眼睛。
数月相处,要说还能把杨夕完全的当个敌人,云想闲自己都不信。
何况“杨方之乱”,他对杨夕一直有不可言说的敬佩压在心底,半点恨意也无。云氏内部的立场,远比外人想象的更为复杂。
他有点不忍心一个曾经对天说“不”的英雄,落得如此下场。
但是杨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