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她们这边才刚收了眼泪,坐在上首的太皇太后和王太后倒是哭了起来。
“等到这一天,不容易呐……圣上,受苦了哇……”太皇太后一脸激动,一面拿帕子擦眼泪,一面哽咽道,“想当初,端静太后受惊,被迫早产诞下圣上,寄养在慈安宫中,那么小一团的孩子,孱弱得呼吸都艰难,是哀家一滴水一滴水地小心喂着,日日搂在怀中暖着,这才渐渐地健壮起来……”
太皇太后忆起当初自己对刚出生的新帝的照顾,泣不成声。
一旁坐着的王皇后跟着抹眼泪,不时地附和一句,说起当初自己和太皇太后对新帝的各种用心养护。
自有命妇夸张地拿帕子印着眼角应和太皇太后和王皇后,口中赞美的词儿不断,说得像是没有太皇太后和王皇后,就没有今日的新帝似的。
虽然,确实如此。
不过,太皇太后和王皇后此时提出这件事情,显然不仅仅是感慨而已,只怕是要挟恩报复,让小望之今后对她们这对救命恩人不敢不顺从。
舒予心中担忧,但是当下这种场合又不好跟着太皇太后和王皇后对着干,更重要的是两人说的也不错,若是没有她们俩,单凭端静皇后一个人,可没有能力跟当时盛宠在身的赵贵妃相抗衡。
孟氏一听太皇太后和王皇后提及不幸早逝的长女,一时悲不自胜,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滚落下来。
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失声痛哭,失了仪态规矩,孟氏拿帕子紧紧地捂住嘴巴。
舒予和戚氏一左一右,扶住孟氏,低声劝慰,眼圈都红红的。
坐在上首的太皇太后和王太后扫视一圈,除了孟氏婆媳三人,其他真正为此而悲痛的并不见多少,但是人人脸上的悲戚之色倒是比孟氏婆媳三人还要浓厚,甚至有人还哭出声来,一副悲不自胜的模样,不由地暗叹真是“人生如戏,全看演技”。
试问,这世间还有谁会比痛失爱女的孟氏更加悲痛伤心的呢?
太皇太后叹息一声,开口道:“圣上能有今日,还有两人人功不可没。”
众命妇听得太皇太后开口,纷纷止住哭声,恭敬地等着她发话。
“他们就是韩太师与清和郡夫人。”太皇太后看着舒予,一脸感慨地说道,“当初韩太师不畏生死,入宫救出了圣上,为了躲避追杀而一路北上,幸得清和郡夫人一家人收留,悉心相待,才能将圣上教养得如此优秀。”
众命妇闻言,纷纷转头看向舒予。
舒予心里“咯噔”一下,直觉太皇太后这话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