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之敬素来是讨厌人左右他的行为的,尤其是在他进行诊断之时。幸亏傅异是士族身份,若换了个庶人,哪怕傅歧怎么求他,他也不会帮着治疗。
可如今看着傅异平静的脸庞,他不知怎的,居然心一软,也跟着点了点头站起了身。
“怎么样?我兄长的伤怎么样?”
傅歧急问。
“不怎么样。”
徐之敬面无表情地说。
“脸上的伤倒是最轻的,他的腿受过刑,怕是好不了了。”
“受过刑?谁上的刑?难不成是姚先生?”
傅歧胡乱地说。
“休得胡言!”
“姚先生才不是这样的人呢!”
傅异和祝英台异口同声地喝道。
“那是谁……”傅歧咬牙切齿,“谁给你上的刑?”
“当日众人落水,情况复杂不明,我被掠至寿阳,以为自己做了人质,为了不危及家人,自然不肯报出自己的姓名身份。”
傅异的语气轻描淡写:“那时我的脸在水中被各种异物划伤,也没有什么人认得出的我长相,我自己不说自己是谁,便没人能知道,他们想知道我的身份,我自然是要吃点苦头的。”
“至于你说的姚先生,他后来才到寿阳,是他救了我一命,否则我就像是个破烂麻袋一样,死在哪个角落里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任谁都能听得出其中的凶险。
寿阳城乃是敌国的地盘,又有不少士卒的家人受浮山堰大水的影响被淹没了家园,这些敌国官员落在他们的手里,能得到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傅公子,我不明白,你既然是长官,被逼问身份时,何不捏造一个身份躲过刑讯?”马文才皱着眉问他,“你手下那么多官吏,寻个一同落水的身份并不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