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之是梁帝的宠臣,是皇帝的主笔文书,又是御史,他知道了便等于皇帝知道了,只要这本册薄还在,以梁帝忌惮萧宝夤的程度,不可能当做不知。
梁山伯心思一动便明白了马文才的意思,他被陈庆之收为弟子,因此棋艺精进被中正官赏识,又有了前程,于情于理都该写信“感谢”恩师的教导,此时写信给陈庆之,倒不扎眼。
他是惯于借势之人,当即点头应诺,将册薄贴身收藏。
就在他们为萧宝夤忧心忡忡时,门外傅歧的部曲前来通报,说是贺馆主回馆了,派了褚向来,要召见他们。
“褚师兄颇得先生信任啊。”
马文才走出屋内,看了眼廊下等候的褚向,假装吃味地说,“咱们几个出去一趟回来,在先生面前都不吃香了。”
“马兄说笑!”
褚向有些惶恐地连连摆手,“不过是些跑腿的差事罢了,旁人不愿做的,我闲着也是闲着,便到处走走。”
他眼神一扫,看见随着马文才步出屋子的徐之敬,高兴地说:“徐兄,你回来啦?”
褚向此言一出,马文才心头一动,眼神发冷。
“褚兄何出此言?”
闻言,梁山伯迈出去的步子一顿,蓦地向褚向看去。
徐之敬和傅歧去山阴是秘密出行的,在馆中谁也没说,徐之敬除士后原本就没几个真心朋友,谁也不关心他住在哪儿,他原本也不在馆里上课。
傅歧则是经常翘课,如今又部曲众多,旁人不敢随意窥探。
是以他们离开了两天,竟没人察觉。
可听这褚向的意思,却是知道徐之敬这几日不在的。
一时间,局面有些僵硬。
褚向见马文才、梁山伯几人都表情不善地看着他,直被看的背后发冷鼻尖冒汗,结结巴巴说:“我,我这几天一直在帮徐兄找丢失的东西,几次去徐兄院子里探望都没见到,难,难道不是离开学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