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潮润,这场夏至的雨还没落下,乌云已经阴沉沉地压来。
纪粥粥只是切个菜,便已是满额密汗,她抹掉汗珠,看了眼时间。
五点五十六分,距她公示期结束还有四分钟。
她决定先去洗个澡,谈疏彻过来大概还有一个半小时,洗澡出来就做饭,时间刚好。
从阳台先拿取一套干净内衣,她走进卫生间。
“嗡嗡——”
餐桌上的电话一声接一声地震动着。
纪粥粥把内衣装进门后的绿格子袋里,然后趿拉着凉拖,几步走去餐厅。
是谭明东。
“喂,明东。”
“学委你一直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想不开呢?”谭明东的语气有些焦急。
纪粥粥心底一沉。
公示出事了。
“明东怎么了?我刚刚没看手机。”她右手揪住椅背,深深吸了口气。
“原来还不知道?”谭明东诧异了两秒,又说,“谭淮在群里发婚帖了。”
纪粥粥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下。
原来不是公示的问题。
?
她旋即反应过来,心里刚落的石头一下反重力,顶住她的脑门。
她的呼吸片刻停滞。
她再次确认。
“谭……淮要结婚了?”
电话那端静了几秒。
“粥粥,我是你的话,我也不甘心。”
“那年高中毕业聚餐,你喝醉了,我亲耳听见你对明天江悄悄告诉你喜欢谭淮。”
纪粥粥眼神暗淡。
“哦对了,天江最近也不好受。”
纪粥粥先压下自己的情绪,脱口的声音有些哑。
“天江怎么了?”
谭明东叹了口气。
“他和那文旅会的姑娘分手了。”
纪粥粥一滴泪控制不住地滚落,热咸的味道流蹿进她唇里,堵得她嗓口几分腥。
“两人工作稳定,上次聚餐不是说今年打算结婚?”
“是打算结婚,但那姑娘瞒他太多事了。”
谭明东那边有风,风声夹杂着他沉重的语气。
“其实她俩刚处对象的时候,那姑娘家的爹好赌,欠下几百万的高利债,现在利滚利滚到两千,把家里的茶酒厂子垫了,还有一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