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晕!记住此刻的感觉。”
萧钰的声音带着些许低哑,她此刻也在耗费大量精力,但却不容陆叁有半点分神。
“灵息游走的路径,窍穴开合的瞬间,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今后修行的根基。”
陆叁忍着剧痛,强迫自己感受着体内的变化。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能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能感觉到体内某种从未有过的暖流在运转。那些被打通的经脉,仿佛成为了一条条未曾开启的道路,而灵息,便是奔涌的河流,开始流向四肢百骸。
一夜过去,当陆叁从昏迷中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然大变。
体表曾经的创口已结痂,甚至连战斗中留下的痛感都彻底消失。
他感受到自己的血肉充盈着前所未有的力量,五感也变得异常敏锐,甚至能听见数丈之外的风吹草动。
他握了握拳,一股奇异的暖流顺着手臂涌动,那是灵息——他终于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岸上,萧钰抱着碗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饿了吧?上来吃点,我们该启程了。”
她的语气依旧随意,但陆叁却听出了些许藏不住的满意之意。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拖着身体从温泉中站起,伸手接过她递来的碗。
滚烫的米粥入口,暖意顺着喉咙蔓延全身。他低头,握紧手中的瓷碗,眼底流光微闪。
终于踏出了第一步。
吃早饭的间隙,陆叁的目光时不时地瞟向萧钰。
萧钰原本正喂难得飞回来的隼啄食,被这道频频投来的视线扰得心烦,终于忍不住出声:“有话直说。”
陆叁沉默了一瞬,随即开口:“为什么救我?”
萧钰挑了挑眉,语气淡淡:“就当我欠你爹一个人情,答应他,让你死得慢一点。”
她侧过头来,眨了眨眼,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语调轻快,话语间却带着几分威胁与恐吓。
陆叁皱眉:“那你大可不必为我洗髓,还耗费自己八成的灵息。你现在这般虚弱,怕是随便来个筑基期的修士都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这臭小子,能不能盼我点好?!”萧钰翻了个白眼,恨不得再把他踹回温泉里,“灵息枯竭又不会立刻猝死,只是需要调养而已。再说了,谁说打架一定要靠灵息?”
“那靠什么?”
“靠什么,你马上就会知道了!”萧钰卖了个关子,随即收起碗筷,站起身来,神色恢复如常,“行了,小子,吃饱了就赶紧收拾,我们该出发了。十天内,要穿过燕云十六州,抵达大辽境。所以,不能偷懒哦!”
陆叁一愣:“这么赶?!”
半个月的行程,她要硬生生压缩到十天?
萧钰微微一笑,手指轻捻袖中的书信,眼神流露出一丝狡黠:“不止如此,为了让你尽快适应这副新身体,我骑马,你——跑着。”
陆叁:“……”
他大概明白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术语是什么意思了。简单来说——接下来的路,他只能靠灵息支撑,否则就等着被活活甩下。更可怕的是,他们的行程还是急行军的节奏。
他抬头看向萧钰,后者正悠然地翻身上马,神色颇为惬意。
这一刻,陆叁突然有点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直接死在温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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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歇脚陆叁去打水的功夫,萧钰从袖中抽出那封信,展开后又看了一遍。
字迹流畅,言辞简洁,没有废话,也没有落款。信的内容简单直接——白衍初出事了,云梦楼的局势对他不利,让她速归。
她微微皱眉,指腹摩挲着信纸的边缘,思索着可能的写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