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为这句话耳垂一下连着后颈都发麻起来。
纪清梨不自在捂住半张脸,这么一打岔,刚才快被溺毙的感觉都散了,全是错觉似的。
她想也是,就算是要按感觉划分,沈怀序也更像是青白洁净,不沾一点淤色的佛莲。
尽管有时说得话惊诧得人面红耳赤,但也同那般根系都烂透的黑泥感沾不上干系,是她眼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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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庙一行后,杨氏求平安求子嗣都有好签,难得心情畅快,待纪清梨都没平日那般打量。
沈怀序恢复了平日繁忙做派,早出晚归,难见一面。
纪清梨渐习惯这般关系,并不如何在意。
而且先前禁令都没了,拦过她的小厮还主动请罪来纪清梨左右,说是那日他不长眼得罪了夫人,请纪清梨给他个机会。
纪清梨待下人宽和不是一日两日,见那小厮跪在外面不肯起来也是无奈,睁只眼闭只眼就把他留下了。
恰好让他跑一趟,告知纪家纪彦拜学一事已有所安排,他这段时日在家中好生练字即可。
纪家得到消息,却并没有预想中的高兴。
主母赵氏勉强笑着打赏送走沈家下人,门吱呀一关,她脸就沉了下来:
“纪清梨是出息,都能吹上枕边风了。”
纪文州翻看那封家书,支颐笑道:
“纪彦能拜入季家门下您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孙姨娘已经撇开干系,他是您膝下的孩子,日后造化如何都得仰仗您。”
“此后多个孝顺有出息的孩子,母亲又何需在意是纪清梨是如何做到的?”
赵氏不是不知,只初二那日沈怀序冷淡毫不接茬的态度历历在目。
一沾上纪丫头对方反而松口,这转变简直像是打她的脸,实在叫人如鲠在喉,难以咽下去。
“不是我为这种无用的事纠结,那丫头能嫁到沈家去,靠得还不是纪家为她周旋。否则就算是假成婚,这种好事哪里轮得到她头上去?”
“只怕她一朝得势,就要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纪文州不语,纪清梨一贯是个好拿捏,收到点好意就忍不住涌泉相报的人。
赵氏会恐慌无非是她对纪清梨做得太过,两人之间已毫无情分可言,而他不同。
纪文州确信自己在纪清梨心里是不同,有分量的,也确信此事应当不是纪清梨吹了耳边风,只是沈怀序举手之劳。
沈怀序那日态度摆在面前,也可以理解。
纪清梨那般平淡温驯,不挑尖不出彩的性子,就是不告知她契约让她去假戏真做,她又能用什么迷住沈怀序?
纪文州实在有些可惜这样好的机会,若是能换颗棋,那就不一样了。
正叹气着,下人又上前来,说沈怀序快要立功,陛下有意大赏甚至赐封敕命夫人。
这下,赵氏再也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