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月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因嫉妒而面目丑陋的样子。
杏儿得了秦淮月的令,把晏澄洲和小六拦在了门外。
小六一头雾水,“公子,你又得罪秦娘子了?”
晏澄洲脸色阴沉,骂道:“闭嘴。”
小六马上闭嘴,每次公子同秦娘子吵嘴,心情就会极差,他可不想被受池鱼之殃。
晏澄洲还不知道自己是被他老子坑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昨日两个人还好得很,怎么今日他一来,秦淮月就给他吃闭门羹?
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晏澄洲扯起眉宇,沉下脸,瞪着杏儿道:“是你家娘子让你拦着我?还是你自作主张?”
杏儿打了个哆嗦:“当然、当然是我家娘子吩咐的!”
她家公子一身好功夫,打遍金陵无敌手。若不是秦淮月不让,她哪里敢拦着晏澄洲?
眼看晏澄洲的脸色越来越差,杏儿心中不禁咚咚打起了鼓。
公子应该不打女人吧?
晏澄洲深吸了一口气,踮起脚,冲着窗户高声喊道:“小月儿!小月儿!”
杏儿连忙道:“公子,别喊了!”
晏澄洲不依不饶:“月儿,我到底哪里惹着你了?你倒是说啊!”
他接连喊了好几声,东厢房里都没有任何反应。
晏澄洲心中不免有些沮丧。
按照以往的经验,秦淮月正在气头上的时候,千万不要去招惹她。他要是强行闯进去,指不定会被她拿扫帚赶出来。
小娘子欺软怕硬,在他爹娘面前装得乖滑,在他面前就横得不得了,虽然平时一副乖顺样,发起脾气来,可不比他逊色多少。
晏澄洲挠了挠头,打算等秦淮月气消了,再来哄她。
一连好几天,晏澄洲都没再来东厢房。
秦淮月坐在桂花树下,拿桂花串手串玩儿。
晏澄洲此时不在府内,不知又跑到哪个酒楼吃酒去了。
杏儿见她神色怏怏,忙笑着捧上一盘桂花糕来:“娘子,别不高兴了,吃块桂花糕,可甜了!”
秦淮月轻轻地拈起一块,膳房的厨子别出心裁,将桂花糕做成了花形,上面点缀着金黄的桂花粒,看上去就让人很有食欲。
秦淮月秀气地咬下一小口,里头填的是掺了蜂蜜的桂花馅儿,一口咬下去,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上许多。
她吃着桂花糕,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道:“你说公子这几天都在忙什么呢?”
杏儿愤愤地说:“公子肯定是忙着提亲去了,三书六礼一套流程走下来,忙都忙不过来,哪有空来看娘子!”
秦淮月听了这话,一股怒气瞬间直直冲上了天灵盖,气得将手中的桂花糕狠狠啃下一大口。
晏澄洲这个背时砍脑袋的!有了新人,就忘了她这个旧人了。
秦淮月眼圈红了。
晏澄洲不爱读书,喜欢出去喝酒逛花楼,他爹娘怎么说都不听,可只要她稍稍敲打几句,他就会有所收敛。
晏澄洲最讨厌女人在他面前掉眼泪,却任由她百般哭闹,小心翼翼地哄着她,让着她。
十五年来,她一直是在他的娇宠下长大,她就是喜欢晏澄洲明目张胆的偏爱,并且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独享这份偏爱。
可是现在马上就有另一个姑娘,要把她的晏哥哥分走一半。
她又有什么资格反对呢?一向只有正室厌恶妾室通房的份,她一个通房,难道还要拦着未来的正头娘子进门不成?
想着想着,秦淮月咬紧了唇,水光在眼中打转,眼看又要落下泪来。
杏儿看着秦淮月哭,心里也跟着难受,劝她道:“娘子别难过,现下娘子最要紧的,还是赶紧把身体养好,千万别为了那个负心汉气坏了身子。”
秦淮月拿袖子揩了揩眼泪,轻轻地嗯了一声。
倒霉的晏澄洲,莫名其妙地就被这主仆两人记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