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有意干涉人间的局势,同样也是为了天地的长久。”敖丙的神色平静。
“更何况,晚辈何曾说过,要借助各位前辈的法力,强行干涉人间的局势呢?”
“至于说前辈所说的,大罗之体面……”
“事有轻重缓急,若是那天地之局势,无有什么大碍,晚辈又何尝不愿意高坐于司法大天君神殿,安心闭关,得闲了,便看一看天地之风光,观一观人间之十色。”
敖丙垂下目光,深深的叹气。
“前辈,就连人间的凡人,都晓得不要竭泽而渔的道理,怎么各位前辈踏进了凡间过后,行事却如此酷烈,丝毫不顾及以后呢?”
“人间局势崩坏的结果,前辈等,就真的没有丝毫顾虑吗?”
“危言耸听。”游天道人冷笑起来。
“自开天辟地以来,天地所经历的变故,可谓无穷。”
“古往今来,那诸般劫数之下,纵然是大罗,都堪称是星落如雨。”
“那般的局势,又何曾令天地崩溃至此?”
“司法大天君,尔是不是忘了,此时,非是寻常时候。”
“而是天地之杀劫!”
“是要有无数生灵陨落,要令无穷本源归于天地,然后推动一位新圣人显化的杀劫。”
“那无穷无尽的天地本源,不从人族这天地主角的身上榨取,难道还要从我等大罗的身上榨取不成?”
“如司法大天君言,为天地之长久……”
“司法大天君,上一次在凌霄殿的时候,我也不愿驳你。”
“但如今,你既然又挟此大旗而动,那我便问你一句。”
“除却我等大罗之外,万物皆有朽灭之时,这天地,焉能有所例外?”
“这天地,便当真能长久么!”游天道人呵斥着。
“尔以那不可断之长久,以那不可测的未来,却要断了我等的现在么?”
游天道人越说,言语便越是冷冽。
而在他言语之间,敖丙亦是猛的悚然一惊。
大罗们的意志,可以说是无比的坚定——当他们决定了要做什么的时候,便是谁也难以说服他们。
故此,这一次人间的变局,敖丙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去说服那些在人间‘立国’的大罗们——他所想要寻求的助力,都是那些游离于人间之外强者!
而今,仙道侵夺人间的大局之下,那些不曾插手人间的大罗,他们对于人间的局势,多多少少,都是有几分倾向的。
他们,要么就是立场偏向于人间,要么,就是还在犹豫,是否要踏进人间。
这些,才是敖丙要争取的对象,要说服的对象。
至于说如同游天道人这般的存在……他们从一开始,就已经在敖丙的对立面上了!
所以……
“真是愚蠢……我理会这游天道人作甚?”
“与这不可能被说服的人纠缠下去,那我的正事,还做不做了?”
念头之间,敖丙的神色,便随之一变。
“游天前辈,且勿多言。”
“此间乃是西昆仑之侧,而非天庭之凌霄殿。”
“你我在此间的言语,无论怎么说,都只是你我之间的事,不涉人间之分毫。”
“今日,我便直言。”
“玉皇受天地之垢所侵,难以理政——之后我就要回转天庭,请开凌霄,商议那天帝逊位之事。”
“也商议那天人之间局势。”
“前辈若是有什么言语,不妨等在凌霄殿上,再与我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