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撑在膝盖上向下俯身，目光跟随握着金属自动铅修长莹白的指尖移动，浓密的睫毛盖住眼底的情绪，佯装在看题实则在放空。
一股清风拂过，裹挟着被阳光暴晒后橡胶跑道的独特气味，专心致志刷题的人并不会轻易被外界打扰，原本头顶形成的椭圆形光晕四散开来，细碎的发丝被掀起，像是被猛吹了一口的蒲公英，软软绵绵的朝着天际伸展......
伸出去想压下发梢的手停在半空中，江灼想到自己刚摸完篮球的手不干不净的，还是算了。
就在停顿的这几秒，起起伏伏的发丝跌落，轻轻巧巧地在江灼的手背上打了一个转儿，大胆地穿过指缝肆意撩拨，却在收紧的瞬间丝滑逃离，没有丝毫留恋，调皮又矜骄。
一如它的主人，江灼眉尾轻挑，唇角轻扬浮上一丝笑意。
轻啧一声，莫名觉得有点儿戳人。
篮球拍打地面的啪嗒声、鞋底摩擦地面的吱喳声、他人欢呼叫好声......都被阻挡在两个人之外，一片平静中，江灼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来球场？”
笔尖停顿，在雪白的A4纸上拉下一道墨色痕迹。
这家伙简直直球的有些可怕，徐温顿了顿仰起头对上江灼的眼睛。眉头不自觉地聚拢，看清对方眼里的认真后有片刻的愣怔——还是有些不太习惯，或者，羞于启齿。
对于自己来说，这种事情要是真的察觉到了彼此心知肚明，放在心里不就好了吗？
哪有这样直接来问的啊......自己要怎么回答？
说只是单纯的来看场球赛？还是说，听到别人对你产生质疑心里觉得不爽，幼稚且迫切地想证明些什么？
亦或者，想给江灼一些信心，那天吃饭时对方为什么会将自己不高兴的原因联系到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与他的关系这件事？是什么会让江灼觉得自己认为和他是朋友这件事拿不出手？
这不太像自己，但徐温也分不清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我......那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