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模糊糊的锣声复又响起,这会儿台上该演到孙悟空打龙王,取金箍了。
朝华声音自舌间婉转而出:“我的家事,沈公子都知道了。”
沈聿微顿颔首,父亲多情仁懦,母亲郁愤而疯,姨娘蛇口蜂针,庶妹装痴卖傻。
朝华见他点头,破釜沉舟:“谈嫁娶事,公子愿否?”若有意愿,她就把她的条件摆出来详谈。
沈聿猛然转身望向朝华,朝华也正大胆回望向他。
二人隔着棋桌烛灯,目光对望。
耳边锣鼓声一阵快过一阵,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响。
沈聿幼年长在榆林,边境来犯城中会敲锣示警百姓躲藏避敌,不论锣在哪里敲响,总会透过土墙传进屋中,避无可避。
民人皆知,锣响城在,锣灭城破。
此时此刻,他恰如身在土墙内。
“沈公子是不愿意,还是一时不能决断?”问到这句时,朝华已是玉面泛红。
他要是没这个意思,又为什么单单拿走那只绿玉环?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沈聿还未答,朝华站起身来,依旧向沈聿微施一礼:“公子若是不愿,只当我没来过,你没听过。”
说完留下那只烛盏,闪身离开石舫。
锣声灭了。
朝华气生双颊,人刚走出石舫转进石山洞内,身后就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容姑娘留步。”
朝华在山洞窄阶上站定,二人相隔两三阶石阶,沈聿道:“姑娘的家事我已知晓,我的家事姑娘不知,此时议婚,失之磊落。”
朝华转身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