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官兵将他们给呵斥开,指着那些在屋顶没法下来的人,瞧瞧那些,没吃没喝没着落,而他们起码还能吃得饱全须全尾的站着,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可是我的家人,我的铺子都在里面啊,没有这些,我怎么活啊!
都是崔堇娘那个灾星,就是她说要发水才发的,我们就该烧死她。”
那些人急的团团转,绝望之中就找个埋怨的对象推卸责任,很显然崔堇娘就成了这个倒霉的。
随着那人的咒骂,其他人也跟着想起这事,纷纷情绪激动不已,那气愤的样子,如果崔堇娘在的话,估计都能直接活撕了她。
“对,就是她说的,要不然怎么能发水。
哼,她走的倒是干脆,把咱们留下受苦,明明知道要来灾祸,怎么就不能多说几次,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无辜的崔堇娘成了他们发泄的对象,就好像她真的是罪魁祸首似的,不知道的以为是她挖开了河堤,是她让洪水泛滥。
过来换班的官兵看着这个场面,皱着眉头将腰间的鞭子甩得啪啪作响。
“崔堇娘是你们亲娘啊,还多说几次?之前我们连续几天示警,嗓子都喊哑了也没见你们动弹,现在还赖人家崔娘子。
受苦知道埋怨了,孩子死了知道来奶了,之前动手打我们的时候怎么没见手软呢,一不如意就往别人身上赖。
那药铺大夫糊弄你们的话怎么就忘了,有能耐去找他们啊,不就是看崔娘子一介女流好欺负,再这般胡搅蛮缠就都滚出去,我们的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说话的正是之前崔堇娘救下的小兵,发水的那时候,如果不是记得崔堇娘说的往城墙上跑,估计他们也都死在洪水里。
这些难民都得益于崔堇娘才能活命,可如今他们却这般诋毁,让小兵非常气愤,说话也不客气。
难民们被怼的哑口无言,再不敢多放一个屁,生怕就连吃饭的地方都没了,只能怯懦的退回到棚子里小声抽泣。
大雨下到第四天,终于有些放缓,而河道的水位也终于退回去,被淹没的城镇慢慢的露出了满目疮痍的残骸。
街道上的店铺墙壁上全都布满污泥,地面同样被厚厚的泥沙所覆盖,如果不用棍棒探路,不知道下一步踩中的是石块,还是尸块。
“啊……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你怎么就不等等阿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