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有烛光隐隐透出来,他耳朵也好使,自然能知道纪云汐还清醒着。
可她也没有开口让宝福放行。
吴惟安轻叹了口气,抓了抓他肩上沉甸甸的包袱,下楼了。
宝福呵了声,在门口又守了一会儿,到旁边房间歇下了。
不过为了防止姑爷去而复返,她特意房门大开,只要听到有上楼的脚步声,她就能及时发现,然后将姑爷拦下!
……
房内,窗户依旧开着。
纪云汐站在窗前,双手手肘扶于窗台。
她垂眉,低头往下扫了眼。
吴惟安背着包袱,脚尖轻点河面,脸上挂着几丝轻笑。
他问:“我能进来吗?”
纪云汐面色平静得如此刻的河边,她也有些困了,微打了个哈欠,语气慵懒:“为何?”
吴惟安仰着头,看看天边的月与星,又看了看他那夫人比星月毫不逊色的容颜。
他想了想翰林院各位同仁给他的金玉良言。
——“惟安兄,无论你夫人说什么,你都说你错了!你真的知错了!你大错特错!千万莫狡辩!谨记啊谨记!”
他真挚道:“云娘,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大错特错。”
听到他道歉,纪云汐眼风都不带动一下:“哦?你何错之有?”
——“你夫人可能还会问你何错之有!”
吴惟安一双眼下布满了乌青,整个人看起来神色惨白,他可怜兮兮地道:“都错了,哪里都错,都怪我。”
纪云汐面上本没什么表情,可这会听了他的话,看见他那两个过分夸张的熊猫眼,以及那副白莲花的模样,心中轻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