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是爱薄苏,愈是知她能耐,她便愈是心痛、愈是可惜。
她总觉得,她在看一颗本该冉冉升起的明珠坠落、缓缓蒙尘。
她的孩子,是万里难挑一的,这一生本不该如此平凡书写的。
她甚至想过,干脆借病施压,逼迫薄苏妥协,可想到那日薄苏跪在她腿边,崩溃得一塌糊涂的模样,她又于心不忍。
心有不安。
她潜意识里已经察觉出了薄苏这次的坚决,她承受不了再看一次薄苏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惊惧与折磨了。
她只能见缝插针地施压、软硬兼施地劝薄苏不要辞职,不管是在公众领域,还是在谢亭先那边,都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她苦口婆心过:“为什么谈恋爱了就要闹得人众皆知?名分就那么重要吗?自己知道自己是什么样、自己爱的是谁不就好吗?关起门,你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你沈阿姨家的大儿子,形婚这么多年,不是也过得很好吗?什么都不耽误。”
也气急败坏过:“你就是要气死我是不是?薄苏,你真的太任性,太不懂事了。”
薄苏从来克制,从不说尖锐伤人的话,平静地收下所有。
谢长嫣强硬的时候,她便沉默以对,谢长嫣软的时候,她才适时地与她说几句真心话,流露出冷静与坚硬。
至于痛苦,谢长嫣只能从她偶尔被逼到泛红的眼眶、日渐单薄的身形里窥见。
谢长嫣与她一样痛苦。
她爱愈性命的孩子,骂她、为难她,她怎么会不难受。
可她真的没有办法放任她自流。
直到北城电视台的处分下来,薄苏的辞职,几乎已成定局,谢长嫣才算是死了那条让她继续在电视台、文化|部门高升的心,退而求其次,让她别折腾什么文化公司,回谢家她所在的公司帮忙。
谢长业曾承诺过她,只要她有能力、薄苏有能力,谢家的产业,他们能继承,就能平分。
“你外公那边,我来想办法。”她退到了最后一步。
薄苏却还是不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