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人的说笑声中,马车很快便到了府学。
而巧合的是,另一辆马车也停到了府学前,去另一边进学的男孩子们也到了。族里男女是合在一起论辈分的,只是因为女修和男修的身体结构不同,所以在最初的这段时间里,女孩儿和男孩儿是分开来进学的。
双方几乎是脚前脚后下的马车,互相见过礼后,女孩们进左边的门,男孩们进右边的门,可谓是泾渭分明。
等进了正门,又绕过两道抄手游廊,这才到了夫子讲学的地方。这还是没有修行时进学的所在,等正式修行后,要去的稷下学宫那才叫一个大呢。
夫子已经等在那里,好整以暇地拿着手里的书简,一脸笑容地看着阿五一群人。
“见过夫子。”几人向夫子问过好后在各自的蒲团上盘腿而坐,虽然还没有开始修行,但已经潜移默化地被教导一些修仙者的习惯,也是为以后打基础。
夫子是一个极秀美的女修,着一身缃色常服,腰上佩着一枚半月形玉珏,头发只松松地挽了一个髻,用一根玉簪簪着。看着倒不像是个金丹期的修士,反而有一种闲云野鹤般的隐士风流。
笑着应下之后,便对几人道,“前几日便说了要考教课业,今吾出一策论,尔等对之,如何?”让金丹修士为一群还没有开始修行的孩子们启蒙,也只有世代公卿的白氏这等家族了。
几人恭敬道,“谨遵师命。”师者乃传道授业以至于解惑也,夫子这样用心教导,为众人开蒙,当然担得起一声老师。
和光真人含笑道,“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何也?”
众人思索一番,白灵筠率先答道,“君子固然藏器,然亦需待时而动,此之所谓时机者耳。”这便是说君子固然藏器,也要等到时机成熟才能显露。
和光真人微微颔首,“虽无新意,倒也难得。”毕竟与和光真人往日所讲差不离,然而白灵筠第一个开口,也是需要勉励的。
白行简心中一动,对和光真人道,“君子藏器于身,主心也,待时而动,主行也,心与行之间,亦同阴与阳之间,阴阳相济方能调和始终。若一意主心,则难免错失良机,若一意偏行,则可能空耗其身。吾等尘世中人既然藏器,便需知何时能用,亦敢为所用。”
“好!”
白行简话音刚落,和光真人忍不住合了手中书简,一脸欣慰地看向她,为她的回答不由自主地喝了一声彩。
和光真人目光温和地看向白行简,“五丫头这个年纪能有这般见解已属难得。”和光真人暗道,五丫头既有这般心性,若是再有一个尚可的资质,说不得便能比旁人少走几年弯路。
白行简得了夫子的夸赞并不得意,她一直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如今尚且没有进入修行,又怎能因为一句夸赞便沾沾自喜。不过白行简心里还是高兴的,为她自己的进益有人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