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在十二月末,那天,她在医馆后院扫雪时,不小心滑了一跤,膝盖磕在石头上,把脚摔伤了。
这种皮肉外伤,是没法通过和段阑生接触来治愈的。她只能回家养伤。
那天夜里,她的腿动一动就疼,没什么精神,也早早上床休息了。
夜半三更,风雪交加时,却被一阵小腹的鼓胀感叫醒了。月光洒在被铺上,外间的段阑生睡得很熟。陆鸢鸢忍了忍,越忍越觉得难以忍受,便慢慢地扶着床,下了地,缓慢地挪向室外。
她爱干净,总觉得恭桶有股味道,所以屋里根本没有买这东西,要上厕所都是去外面上的。
她越过外面的小孩儿,悄悄走到外面,掩上门。借着映在雪地里的月光,注意到院子里扫雪的扫帚倒了,就倒在她去厕所的路上。陆鸢鸢皱了皱眉,扶着墙,慢慢地将它捡起来,才继续前行。
然而,老天爷却在和她作对。不知是不是骤然从温暖的地方来到冷的地方,她的腿跳了几下,便有些酸,一下子不受控地软了软,一屁股跌坐在地,顿时冷汗就下来了。
更糟糕的是,她发现自己站不来了。
陆鸢鸢:“……”
她憋着气,抓住窗棱,较劲着试图站起来,突然听到有脚步声靠近。
一双手伸到她腋下,将她轻轻松松地托了起来。
这双手白皙,修长,宽大,并不是段阑生那双肉嘟嘟的孩子的手。她一后退,肩就撞上了对方的胸膛。
这间屋子里只有她和段阑生。
但一个孩子,不可能长得这么高,还有这么大的力气把她托起来。
陆鸢鸢汗毛倒竖,第一反应是家里进贼了,猛然推开后者,同时回过头去。对方站得比她稳,她用力推,失衡的反而是自己,脚踝还传来钻心的疼。
可这一次,身体尚未落地,就再次被抱住了,膝弯一暖,她整个人被横抱起来。
陆鸢鸢喘了口气,定睛一看,顿时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挣扎的动作一停。
段阑生站在她跟前。他面容清瘦,黑发披散,眼眸如清清冷冷的月光,身子已经完全是抽条开来的挺拔少年人,嗓音干净:“为什么不叫我,你不想要自己的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