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活着,她护不住女儿,活着也没用。
还会让她们从小到大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是如何软弱可欺,如何被人驯化成一只听话的羔羊。
她们在耳濡目染中,会叛逆反抗,还是会屈服,亦如她一样?
其实没多大疑问。
许梦雨感到一阵阵悲哀,可是,余光瞥见妹妹的脸。
梦雪背着光,而在她眼中,妹妹又像是站在光里,光映在她的脸上,透出她的坚韧与勃发。
她的心底仿佛有一粒不知道什么时候埋下的种子,悄无声息扎根,发芽。
像在绝望的废土上长出的一株株苗,又像是枯井边上的枯木逢春,巧遇阳光,竟然泛了青。
她生出一种也许是虚妄的希望,也许是真实的希望。
许梦雪看出许梦雨的变动,放缓了声音,但说出的话更加果决有力,掷地有声:“所以,重要的不是我们活着,而是我们活着创造的地气。”
她试图给许梦雨描绘一个美好的蓝图,但是又担心事实总不能如人所愿,怕好不容易生出的希望又被现实的无力打败,再一次遭受的打击很可能是灭顶之灾。
许梦雪:“其实就是,当你有了足够的底气,也许我们没法儿去说服那些老顽固们认同你的想法,但起码,我们有了给自己托底的底气,不是吗?
“我们无惧人言,所向披靡,从容地做出选择,也许那些难以改变的人还是那样,什么都没变,但还是有些东西变了的。”
她顿了一下,似调侃道,“起码,对那些人,我们不伺候了就是。”
她的话微微俏皮,不像刚才那么严肃。
说罢,还朝许梦雨眨眨眼。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许梦雨眼中绽放了微弱的笑意,与方才的一团死寂形成鲜明对比。
她道:“叫妈进来吧。”
许梦雪眨眼,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