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安可再得一泗水亭长?”山翁冷笑一下,“不过只有一驿站小吏入得京来。可悲之事,当数南明士大夫,尽数折腰向那闯王!哈,真是可悲,如今清廷入关,不外乎是再折一次腰,又再剃个头,总比掉了脑袋强。”
“何以至此?何以至此?”来客又是喃喃自语,杯中粗茶,却是自己已是醉了。
待来客入得客房,熟睡之后,老道长山翁便问明月:“明月,为何不去休息?”
“我有一问。”明月记得沈韵的世界里,明早已亡了三百多年,就连那清朝都已经入了故纸堆中百多年了,为何这个世界还是明?“为何要求明主?”
“天下若无明主,自是万马齐喑。”
“若有明主,并无贤臣,又有何用?”明月又追问道,“何况,若是需要天下太平,为何要求明主,为何要求贤臣?为何不可无需明主,无需贤臣,只求实干可干务实之能吏?”
“能吏?”山翁思索一番,看向明月,“如那闯王?”
“并非闯王。”明月又是回答,“当开民治。”
“民治?”山翁又问,“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为何不可解,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道理应越辩越明,而要做表述,当是实事求是,如不调查,无发言权。”
“发言权?”山翁又仔细思索,越想那句“实事求是,如不调查,无发言权”的话,就越是觉得自己养大的小孩所思所想远非常人,“世间果真有那生而知之者?”
山翁将明月赶上床去休息,自己思索一夜。
等到天亮之后,三人吃过早饭,山翁就说道:“征君,去扶桑罢。”
来客一愣。
“征君……”他叹气,“二十年来,我几次东渡扶桑两次借兵抗金,事都不成事,不过是空留一虚名罢了。”
山翁劝道:“让你出家当道士,你自是不愿意,让你剃发从清,不如杀了你好。你不如去那扶桑,至少不在清廷所治之地,眼不见为净。”
“心中有愧。”
“嘿,”山翁又说道,“若是让你见那劝降清廷的旧识,你也没那血溅三尺之能。何况对方饱读诗书,怕不是也知若是近身相见,必死无疑。”
“饱读诗书者跪的利索,最后尽忠于明者,居然是那流寇和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