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打了一套酣畅淋漓的拳,又喝了一坛香淳的老酒,心跳得很快,脸也红了。
再看钱娘子,他的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整个人都羞答答了。
……
驿站饭堂。
钱伯明有些羞怯,“后来,我阿娘就和驿丞大人成亲了。”
“我阿娘之前那身份……嗐,汪家人自然是不痛快的,就是小腰村的村民也不喜欢,不过,他们不痛快也不成,驿丞大人的主意向来大。”
“再后来,朝廷征兵,每户都得出一口男丁,汪家适龄的儿郎有三人,分别是驿丞大人,驿丞大人的弟弟,驿丞大人的侄子,也就是方才来闹事的汪仁鹏。”
“不过,最后是年纪最大的驿丞大人去了。”
顿了顿,他抿了抿唇,眼里闪过一道复杂,又道。
“他们说,他的功夫最好。”
顾昭几人对视了一眼,皆知,这是风雨欲来之势。
……
钱伯明有时想,如果去的不是驿丞大人就好了,那样,他阿娘就不会走。
……不,他阿娘是死了啊。
钱伯明忍不住拿眼睛瞅顾昭。
顾昭瞧着他目光里头微弱的希冀,虽有不忍,还是道,“大钱哥,你这面相确实是父在母亡之相。”
钱伯明的眼眸黯淡了下去。
卓旭阳伸手拍了拍他,做无声的安慰。
钱伯明继续往下说。
汪驿丞走后月余,钱娘子发现自己怀了身孕,这真是又悲又喜,喜的是两人有了孩子,她前半生是泡在苦水里的,就是嫁人了,也总是如浮萍一般寻不到根,不踏实,直到有了身孕,这才心生安定。
有了孩子,就是有家了啊。
悲的是良人远行百里千里当了兵丁,前程未卜,生死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