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湖面上泊着三五艘扎着彩绸的小船,时不时有似铃儿一般清脆的声音传来。
“笑笑笑!生意这般差,你们还笑得出来?”
老鸨子穿了一身淡青的纱衣,头上簪一朵艳丽的山茶花,虽然是半老徐娘模样,风韵却不减当年。
甚至可以说是更甚,那淡青的纱衣也包裹不住她风流的好身段。
老鸨子回头看了一眼门可罗雀的藏香阁,郁郁的叹了一口气。
她耳朵里听着相互嬉闹的姑娘们的声音,当下更不痛快了,耷拉下脸喊道。
“姑娘们,咱们是卖笑的,哪能随随便便笑得这般欢畅?别笑,一个个都别笑,回头等公子们给了银子再笑!”
“是,妈妈。”环肥燕瘦的莺莺燕燕参差不齐的应了一声,转而又团了团扇在嘴边,眼波流转,不约而同的又笑了出声。
老鸨子:......
她瞪眼剜了姑娘们一眼,转而问道。
“瑜娘呢?”
“不知道呢,在楼里吧。”
老鸨子转头瞧了楼上一眼。
往日这个时候,她们藏香阁的窗子可是撑开的,莺莺燕燕的美人们唤着公子郎君,走过的人,骨头都得听脆了,哪里像现在这样,猫儿都不见两只。
老鸨子自言自语:“是睡下了吗?”
“睡了也好,瑜娘不是新得了首好曲儿么,明儿便安排她唱一场。”
……
楼上,撑开窗棂缝瞧下头,老鸨子口中的瑜娘轻轻嗤了一声。
不过是贩夫走卒,哪值得她这宫妃唱曲儿了?
真是癞蛙想吃天鹅肉,想得美!
窗棂阖上,瑜娘轻移莲步来到榆木桌前,此时,她披了一身红纱,一头乌发高高的挽起,上头缀一玉镂雕丹凤纹簪,行动间翩跹似有香风。
纱衣轻飘,她像花蝴蝶一样落座,纤细的手揽过桌面上的菱花镜,就着微黄的油灯光亮,她认真的瞧铜镜里头的人儿。
乌发浓密,细长的黛眉下是盈盈说情的剪水眸,长睫轻颤,不用说话,只是这样的眼眸低垂,便惹人心生怜爱之情。
“陛下啊陛下,我的好陛下,你怎地就舍得……怎地就舍得就这样剜了妾的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