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马车已经停了,韩序正在轻轻地叫她:“我们到了。”
楚酒只觉得自己正趴在一个极其温暖舒适的所在,不太想醒过来,好半天才勉强睁开眼睛。
眼前竟然是一条刺绣精致的银龙。
那条龙瞪着两只黑眼珠盯着楚酒,楚酒也瞪着两只黑眼珠盯着那条龙。
这明明是韩序衣服前襟上绣的那条龙。
楚酒抬起头,看见了韩序的洁白的衣领,凸起的喉结,然后是线条流畅的下巴。
竟然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楚酒手忙脚乱地爬起来。
韩序原本懒散地斜靠在软垫里,怀里拢着楚酒,这时才松开她,人却还半躺着,望着楚酒。
“你慌什么,”他说,“我们两个连一张床都睡过,这样靠着睡一会儿也没什么。”
楚酒直起身,已经镇定下来了,他说得不错,连同床共枕都有过了,实在没什么好慌的。
可是一想到这样在他怀里趴了一路,心脏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砰砰乱跳,完全稳不下来。
马车停了,他们两个却迟迟不出去,侍从们也不敢进来,只得在车帘外低声说:“皇上,贵妃,到行宫了。”
行宫建在一片山脉之间,殿宇精致秀美,此时正门大开,灯火通明。
韩序和楚酒下了车,同乘一台轿子,一路到了最里面。
韩序说:“我们两个一起住在澄安殿。”
楚酒:?
怎么突然就要同居了呢?
韩序解释:“澄安殿最暖和,里面有好几间房,你住在我隔壁。想什么呢?”
这人半句半句地说话,就是故意让人误会的吧?
不过他说得对,一掀开澄安殿门上挂的帘子,一股带着腊梅花香的热气扑面而来,冬日的寒冷完全被隔绝在外,殿里暖得像夏天。
这绝不会放几个炭盆就能达到的效果。
楚酒扫视一圈,只看到瓶里插着大簇的腊梅,没见到炭盆,也不像有火墙的样子,她立刻蹲下摸了摸地面,果然,地面上铺的砖是热的。
韩序说:“这殿在建的时候,就把地热引上来了,整座澄安殿都是暖的。”
两人的卧房紧邻着,早有人先到行宫,把陈设都布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