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放楚酒他们上了车,他就把车门锁上了。
三人进了车厢,一种绿皮火车独有的气味扑面而来,是煤灰味,混合着太阳晒过的金属和皮革的味道,还有人的气味。
这车与现代整洁漂亮的列车完全不同,仿佛时间一下子回退了很多年。
到处都很陈旧,满是划痕,座椅上包着深绿色的合成皮革,行李架锈迹斑驳,车厢里没人抽烟,却有种烟雾缭绕的感觉。
不像什么无间地狱,倒是满满的人间烟火气。
列车没有满员,只有大概一半的座位上有人。
车窗外是幻象,仿佛没有游戏茧的蓝光壁,能看到火车轨道下的草木枯黄的田野和远处起伏的山脉。
三人的座位在车厢中部,他们拉着行李箱,找到位置,把箱子放在头顶的行李架上。
这是个六人座,还空着。
倒是过道对面的四人座已经坐满了。
那边靠过道的座位上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上下打量一遍楚酒他们,笑吟吟地问:“你们是去安合玩的吗?”
楚酒点头,“对,趁着假期,去玩一圈。”
大姐的眼睛扫过韩序和白落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问:“这两个小伙子……”
楚酒用拇指指指韩序,“这是我哥,”
又点了点白落苏,“这是我弟。”
白落苏没吭气,不过眼中明明白白地写着:“你弟?你弟?你看我像你弟吗?为什么不也说是你哥??”
大姐再打量一遍楚酒和韩序,感慨:“你们的爸妈可真会生啊。”
四人座上,大姐对面是个秃顶大叔,正在认真地用一只小塑料勺挖着一罐八宝粥,有滋有味地吸溜着,也搭茬:“是啊,这兄妹三个长得真好看。”
大姐旁边座位是个戴眼镜的男人,脸上却是显而易见的紧张。
他并不搭茬,坐的姿态很紧绷,时不时看看其他乘客,又看看车窗外。
楚酒心想:这人只怕是个玩家。
他对面是个男人,穿着件格子夹克,伏在小桌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列车缓缓离站,重新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