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谁来救救我!]
[呕……这只异种好恶心……]
捕捉到两道情绪激烈的深眠脑电信号,阮语怕痒似的,抖了抖薄纱般的耳鳍。
庄园里有人在做噩梦。
有点儿吵。
对脑电信号的感知是人鱼的六感之一,就如同人类用耳朵解析声波一样自然。
这种类似读心术的能力有一定限制,越是基因等级低、精神力弱小的生物,思维越容易被读取,基因等级越高的生物则越不容易被读到。
眼下这个做噩梦的人就是庄园中一位负责机械维修的技师,平平无奇的D级基因,精神力也弱小,因此他的脑电信号外泄严重,清晰得就像有人在阮语耳边大声说话。
“……”
阮语仰头,嘴唇翕动,朝脑电信号传来的方向送出一小段歌声。
月光般宁静的旋律,袅袅抵消掉恐惧与焦虑的波段。
噩梦消散,庄园重归安静。
一小时前医疗机器人送来了军部科研院研发的人鱼专用止痛片,阮语按剂量服用了,但效果不明显。鱼尾巴仍然酸闷胀痛,还自骨头深处泛着股痒,像蚂蚁爬行噬咬,令人恨不能狠狠朝尾巴锤几拳。
阮语倚着湖边的石头围挡,奋力将鱼尾高高翘起,捶背一样用拳头敲了几下,可那又疼又痒的源头深埋在尾部层层肌肉下方,阮语力气不够,唯一的收获是手也被鳞片硌疼了。
分化期太煎熬了。
好难受。
简直想把尾巴揪下来。
“唔……”
阮语难受得直甩鱼尾巴,拍得水浪一蓬蓬飞溅。
“阮阮。”
突然,岸边有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为避免显得狎昵,顾修寒下楼前将睡衣换成了常服,熨烫笔挺的衬衫与黑色军裤,领扣扣至线条冷厉的下颌。
“修寒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