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吟眉听他语气,忽觉不太妙,问:“什么事?”
谢灼动作停下,与她面对面,柔声道:“眉眉,后日大军便要出征离开上谷郡了。”
眼看见这话一落,她眼底一下涌起波光,手握住他的臂膀:“你要走了?”
谢灼道:“是,我怕你心里不安,便一直没有事先告诉你。”
危吟眉不说话,将头埋在他怀里,谢灼感觉她肩膀轻轻颤抖,道:“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眉眉,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她不肯吱声,泪水一滴一滴落在他胸膛,谢灼哄他,她背过身去不肯理他,像是对他隐瞒她一举生了气。
他从后搂住她道:“你放心,不会有事的。这次北疆来势汹汹,我若是能立下战功,必然能在军中连升好几级。”
他将她的身子轻轻扳了回来,看她哭得眼眶通红像个小孩子,他手背抚摸她的脸颊,擦去她一滴滴清泪,哑着声道:“我每次行军你都哭成这样,我不在你该怎么办?”
她一下捂住他的嘴:“你不许说胡话!”
他吻了吻她的掌心,道:“我有妻子还在家等着我,我怎么会舍得让她成为寡妇呢?我就算断手断脚也会从战场上的死人堆里爬出来。”
危吟眉赶忙道:“你不会断手断脚的 ”
她往他手上塞了一冰冷之物,谢灼低头一看,那是一块玉佩,色泽十分玉润,她道:“这是我父亲送给我的护身玉佩,我带着它从未出过意外,你将它收着吧。”
谢灼还给她说,危吟眉非要他收下,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之上,道:“你说,等你回来,我的肚子里会不会已有我们的孩子了?”
谢灼的指尖微颤,轻按了按,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从指尖传来。
他吻了吻她额头道:“眉眉,我向你保证一定平安回来。”
危吟眉指腹擦干净泪珠,“嗯”了一声,“我会一直等你的,一日等不到就等一日,一年等不到就等一年,若是一直等不到就一辈子等下去,你千万不要让我伤心。”
黄昏的光笼罩在他们周身,他面上映着温柔的霞光,向她保证说“好”。
危吟眉不舍松开他,含泪在他怀里睡去。
翌日,她送谢灼离开,将自己亲手缝制的衣袍塞到他手上:“这次大军出征,没有两三个月怕是回不来的,你要在关外过冬了,多带一些衣裳,千万不要冻着。”
谢灼抚摸那些衣袍,与她再次告别。
大军离开后,危吟眉每一日都处在煎熬中,白日里还好,街坊家中都有男丁在军营中,那些妇人们喜欢她时常来与她说话,只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常常夜不能寐,一闭上眼面前就浮现谢灼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