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无人敢再提此事,只待皇帝若自己有心思了,自然会提议选秀。
年关一过,便到了正月里。
朝廷百官休沐在家,不用入朝面圣,谢灼也得了空闲,这几天日日陪在危吟眉身边。
未央宫烧着暖炉,热烘烘的,雪打在窗户上发出沙沙声。
危吟眉坐在暖炕上打着络子,谢灼在她身边,正给她肚子里的孩子读着诗文。
危吟眉把阿忱抱过来。阿忱歪着脑袋,谢灼读一句,他也含含糊糊地学一句。
谢灼很是满意,拿书卷拍拍他的小脑袋,道:“学得有模有样。这般早慧,看来为父很快就能带你娘出去逍遥了。”
阿忱完全不知道老父亲打的什么坏心思,还朝着父亲傻笑,露出两排雪白的门牙,将手上的镯子摇得叮咚响。
云娥在一旁盯着阿忱,生怕他哪里不小心伤着危吟眉,她见阿忱直往危吟眉怀里扑,赶紧先一步抱住他:“小祖宗,皇后娘娘有孕在身呢。”
阿忱张口道:“小祖宗。”
危吟眉正在打络子的手一顿,不由笑道:“你知道小祖宗什么意思吗,你就跟着学?”
阿忱听不懂,但他爬到危吟眉身边,将小手放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笑眯眯地对她肚子说话,像是对着里头的小人道:“我的小祖宗。”
危吟眉放下络子,几乎笑得直不起腰来。
阿忱将头靠到她肚子上,口中咿咿呀呀。
危吟眉竖起耳朵倾听,他含含糊糊间说了一串大话,她在当中捕捉到一个字眼,不由诧异地看向谢灼:“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
谢灼:“心肝啊。”
他饶有深意看着她,对她说“心肝”,像是将儿子的话复述一遍,又更像是说给她听。
危吟眉霎时脸红,捏阿忱的脸蛋:“这般甜言蜜语,油嘴滑舌,是和谁学的?”
阿忱拍拍手:“父皇。”
四周宫人窃笑,危吟眉有些无地自容,娇嗔道:“你怎么好的不学尽学赖的?”
阿忱便对她撒娇,奶声奶气:“心肝,祖宗,我的好眉眉——”
危吟眉恼羞,又不能怪儿子,转头看向罪魁祸首,见他还在慢条斯理地喝茶,不由道:“叫你每次都口无遮拦,看看他都学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