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吟眉将指尖伸到他鼻下。那呼吸微弱,快要察觉不出。
她鼻尖发酸,将泪水逼回眼中,手抚上他的脸,拭去那张脸上的尘埃和血印,在他耳边喃喃道:“谢灼,你要快点醒来。”
危吟眉闭上眼,听着窗外的声音,四周雪纷纷落下,风雪拍打着这间木屋。她好像体会到了当年他一个人住在这间木屋里的感受。
孤独且无助,寂寥且清冷。
一个人独居在这里,不害怕吗?
危吟眉往他身边挪了挪,将脸颊埋在他颈窝里,感受着他身上仅有的一丝温暖热意。
似乎唯有这样,才能安心。
翌日危吟眉醒来,雪已经停下,清晨的阳光透过木屋间细缝照进来。她撑着身子起身,准备给谢灼换药,才发现他身子滚烫得厉害。
他昨夜冒雪赶路,伤口失血过多,加之虚弱不堪,经过一夜发起了高烧。
危吟眉匆忙下床,用衣料撕下布条,去外面雪地里包了点雪回来,放在他的额头上帮他退烧。
一整个早晨,危吟眉都在床边守着他,防止他出什么意外。
黄昏的光渐渐铺满天际,黑夜再次侵袭而来,谢灼仍没有清醒,他发着高烧,整个人虚弱得过分,脸颊泛着不正常的薄红。
危吟眉喂他喝了点水,帮他换好药,在他身边卧下。
几乎每隔半个时辰,危吟眉就醒一次,一边帮他换头上覆的冰,一边检查他的状况。
屋里的木炭已经用完,寒气从四角渗透进来,危吟眉用身子给他取暖,冷得瑟瑟发抖。
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起初肚子是有些难受,但过了那个临界点,倒也不觉得饥饿了。
但谢灼却不能不吃。
屋里的木柴已经用完,冬天实在太寒冷,没有暖盆他们早晚会失温过多,也活不久的。
木屋外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危吟眉心中惧怕,可明日她不得不出去一趟了,她往谢灼的怀里缩了点,握住他的手,希望他快一点醒来。
第二天天才亮,危吟眉就带上了马和自己的箭弩出门。
她放马去林子里觅食,自己则进下马,在林子边缘捡一些可以吃的野果与树枝。
这个时候野兽大都已经冬眠,危吟眉便稍微胆大了一点,往雪林深处走了几步。
半个时辰后她牵着马回来,带回了一只野兔、几捆子勉强可以当柴火烧的树枝、还有几把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作草药的野草。
她在屋内架起暖盆,将野兔放在暖盆上烤,等烤熟了就用匕首割下泛着滋滋油光的兔肉,喂谢灼吃下。自己也吃了几口,恢复了一点气力。
白日和夜晚,大多数时候,危吟眉都在床边陪他。等待谢灼醒来的日子漫长而难捱,谢灼高烧不退,危吟眉无事可做,她环视这间屋子,站起身来随处看看,找一些他当年生活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