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和她敞开心扉,好好谈一谈。
危吟眉给自己斟了一盏酒,谢灼看了一眼,也给自己满上。
侧殿的门敞开,有丝竹鼓乐声传来,危吟眉朝外看去,但见西域的舞姬赤足踩着瓷砖入殿,脚步翩跹,舞裙飞扬,热情洋溢,跳得是西域的盘鼓舞。
侧殿门纱幔飘荡,使得外人无法窥探内殿发生的一切。
谢灼道:“我记得你以前与我说过,喜欢看西域舞姬跳舞。”
不过是幼年时的一句玩笑话,危吟眉没想到他记得至今,“今夜是殿下的生辰,殿下喜欢便好。”
话音出口,才觉太过冷漠,危吟眉换了更温柔的口吻,浅浅一笑:“喜欢。”
谢灼看得出她话语的敷衍,并未戳穿,回以一笑道:“最近忙于政务,对你多有疏忽。明夜我带你出宫去洛阳街上逛逛,如何?”
她眉眼弯了一弯,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二人之间气氛渐渐落了下去,竟是相对无言的局面。
这面前的菜,二人是一口都未动。
好半天,谢灼才先动了筷子,他轻声道:“宫人傍晚时分来送膳食,说皇后不记得孤的生辰?”
危吟眉指甲扣紧了玉箸。
这未央宫处处都是他的眼线,危吟眉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自然也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危吟眉轻眨了几下眼:“近来忙于一些事,不小心忘了。”
“什么事?”
谢灼语调漫不经心,像是随意一问,可危吟眉总觉得他话中有话,从中体会到几分别样的意味。
她转过头,对上谢灼的眸子,星光摇曳透过窗户照射进来,郎君睫毛轻轻一颤,眼尾上勾,若秋水照影一般。
他温热的呼吸若羽毛拂来,危吟眉眼睫轻轻一颤,“是谢启,他喉咙里的淤血散开了,如今能开口说话了。”
谢灼道:“给他下点哑药好了。未央宫已不许人来探望少帝,他便是说话也传不出消息。”
他话语轻飘飘,语调疏松,将下药说得像是谈极其平常的一件事。
危吟眉移开和他对视的目光。
在气氛即将落下去前,他又问:“这几日让宫人给你送来了些宝物,喜欢吗?大宛新进贡了一匹汗血宝马,你若想骑马,明日去皇宫的草场看看。”
危吟眉轻声:“你这样光明正大送我东西,会被太后发现的。”
谢灼手撑着脸颊,目光落在她面颊上,危吟眉只觉他那目光如同浓稠昏暗的烛光,将她一层层包裹住,怎么挣脱不去。